“你别插手，先让她试着看。”钟离嫣补充了一句。

裴苒叹气道：“那好吧，师尊一人在这可得小心，无论谁来敲门都不能开，知道了吗？”

叶槐眉角一跳。

钟离嫣点头：“知道了，什么时候还轮到你这小弟子来教训我了。”

裴苒抱着辛九扔了出去，再一跳上去，辛九像是知道她首次御剑，根据着她身子的摇晃，不断摆动着剑身，最后竟是站稳了。

“好！”叶槐捧场。

裴苒抬手：“基本操作基本操作！”

叶槐也飞出手中的剑，二人与钟离嫣说了一声，便直追着那大鹏鸟而去。钟离嫣在背后看着她二人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握着拳头打开了门。

门外那人白衣飘飘，手持一把白玉扇，浅笑着看她。

“把两个徒弟支走，青离，你一个人遇上我，可怎么办呢？”

华无歇转身，双眼泛着红血丝，嘴唇发白，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袖子下只露出一双布满黑色纹理的手掌。

钟离嫣着实被吓了一跳，昔日好友变成了这番模样，第一眼她根本都不敢认：“才几天不见，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华无歇浅浅一笑：“我也想问问，几天不见，你过得怎么样？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修为尽废，是怎么发现我在这的？”

钟离嫣被他逼得退后几步，背靠在墙，已无路可退，但她眼中无惧，直视前方：“你知道的，我嗅觉灵敏，你身上这个味道，我熟悉了几十年，不会忘的。”

华无歇越过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见那皱巴巴的床铺，一脸嫌恶：“你跟裴苒就住在这种地方？”

“不然呢，被你逼得无处可去。”

“真可怜。”华无歇一脸悠然，坐到圆桌旁，指着他旁边的那个凳子，“过来坐下，我们也好久没坐在一起聊聊天了。”

钟离嫣一顿，走了过去，可华无歇身上的阴气太重，她天生敏感，皱了皱鼻子，隔了一个凳子坐。

华无歇冷笑一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青离，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有。”

“呵，你还是这样，哪怕是沦落至此也还非要保留着你那所谓的风度，换作其他人早就跪下来求我了！”

“落华，不管你在做什么，收手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连一个正常人都不算了。”

“闭嘴！”华无歇一拍桌子，凑近了身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在这假惺惺的装作关心我，你这人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你要是当初多关心一下郁婕，多与她说说话，她至于去杀人成邪吗？”

钟离嫣垂着头：“你还是怪我，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恨我，而是要把这么多人牵扯进我们的恩怨里，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你是青一门尊长，是正道楷模，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哦？你以为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就只是为了跟你讨几十年前的债？”

钟离嫣一怔，静静地看着他。

“郁婕跟我感情也不算好，她只是我那没良心的娘在外面勾搭男人生下的野种，也随了我娘那浪|荡的性子，小小年纪就做了苟且之事，她来求我的时候，我恨不得当场就杀了她！”

钟离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些年你帮扶过我不少，我没必要跟这几十年前的事过不去。拿这件事废了你的修为只是个幌子，我看中的是你那小徒弟。可惜了，当初她入门的时候我明明邀请了她入我门下，可她偏偏选了你，那没办法了，只能委屈你，激一激你那小徒弟的邪性了。”

钟离嫣紧咬着牙，一想到裴苒和叶槐追那大鹏鸟追出去好远，她心一慌，登时起身就要去找。

华无歇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后脖颈，把人按到了桌子上，他手中飞出一根绳索来，将钟离嫣团团围住，他再一用力，把人按回凳子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华无歇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按路程算，裴苒他们应该要追到无形渊了。他站起身，回头看了钟离嫣一眼：“抱歉了青离，可能要你受些苦，不过你放心，看在你我好友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会杀你的，这绳子我施过法，它会封了你的修为，不过你那修为也成不了什么事，但要委屈你，裴苒成邪必经你这一关才行，谁让你是她最爱的人呢。”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你别动裴苒，她不会成邪的，你看错人了。”

“郁婕当年失败是因为她爱你爱得不够，看你被欺凌她甚至都没怎么发火，可裴苒不一样，她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要是看见你被人当街扒光了衣服，像只老鼠一样地被喊打时，不知道她会不会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