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去。”韩佳拿着衣服，凉凉地对姜雅儿说。

姜雅儿却嘻嘻笑着，“哎呀，都是女孩子，你还不好意思啦，我都没有不好意思。”

“呵！”韩佳没好气地说，“看你的眼神就不怀好意，赶紧的，转过去。”

“嘻嘻！”

姜雅儿竟凑了上来，脸都快凑到韩佳的脸上了，眼睛晶亮晶亮的，看得韩佳不住地往后躲。

“干嘛呢？”韩佳伸出一根手指戳住了姜雅儿的眉心，不让她继续靠近。

“韩佳姐姐，你是在害羞吗？”

看着姜雅儿笑眯眯的眼神，韩佳不自觉地喉头滚动了，然后干干地说，“什么害羞，我在你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你为什么脸红啦？”姜雅儿虽然被韩佳的手指尖戳着额头，但她仍左看看右看看，“你可别告诉我眼瞎哦，我观察可仔细了。”

韩佳的手指尖用了点力，将姜雅儿给推开，“无聊，行了，我都快冻死了，赶紧转过去，我要换衣服。”

听到韩佳都说冻死了，姜雅儿也不好再玩了，便瘪了瘪嘴，转过身去，嘴上还说着，“真是小气，有什么好看的，好像谁没看过似的。”

韩佳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跟姜雅儿一起久了，自己都变得幼稚了。

韩佳悉悉索索地脱了衣服，然后穿上干衣服，没有想到衣服才穿了一半，姜雅儿突然就转过身来，还蹦跳了一下，那一跺脚的动静吓了韩佳一跳。

“姜雅儿，你又干嘛呢？”韩佳吹胡子瞪眼地喊道。

只见姜雅儿转过身来，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呀！我突然想到，我可以捂着眼睛啊，不用转过身去。”

韩佳把自己的衣服扯了扯，上前两步，拍了拍姜雅儿的手背，“手指缝都露着呢，捂着眼睛，你怎么不干脆把你这张叭叭的嘴给捂上呢。”

姜雅儿放下了自己的手，“捂上嘴怎么行，我还要说话呢。”

“行了，别叭叭了，也不嫌累，我们出去吧。”

走到堂屋，大毛妈给端了两根条凳子来，大毛带着换了衣服的二毛到院子里玩去了。

姜雅儿端着一杯糖开水喜滋滋地喝着，听着韩佳跟大毛妈的对话。

“就这样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养着呗，所以也就多一双碗筷的事儿。”

“城里会有一些特殊的学校可以教这样的孩子的，他年龄还小，如果去的话，会有可能训练好的。”韩佳也是有所耳闻，并不是很清楚，所以说得也很模糊。

大毛妈叹了口气，“我带他去医院的时候也听说了，医生还说，可能是什么，什么‘自闭症’，听都没听说过，说是治不好，还要花很多钱。我们农村人，就年底卖那两头猪有点收入，哪儿有什么多余的钱去治这种病啊。”

半下午回去的路上韩佳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姜雅儿也察觉出了些不对劲，就拉着她问，“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韩佳叹息了一口气，“觉得挺惆怅的，每个人都会出身在不同的环境当中，环境是会对这个人的一生产生影响的。你看，大毛二毛他们家，山地种地不易，每年出产的粮食也就刚刚够家里人吃，没有什么经济作物，每年的经济收入就是年底卖的两头猪。大毛二毛的爸爸在外面打工，但学历太低，只能在工地搬砖，一年能攒个一万两万的。”

姜雅儿也嗯了一声，“确实，怎么这么穷呢，一万还不够我一月的零花钱呢。”

“这就是我说的环境啊，你出生在城市里，你的父母拥有远超普通人的财富。你想，如果二毛出生在你家，他现在会怎么样？”韩佳问道。

“嗯？”姜雅儿想了想，“我家有个邻居，好像他们家的老大也得了这个‘自闭症’，好像都十六岁了，他两岁的时候就去国外确诊，然后去了康复训练的学校，哦，对，他们家好像还特地为他投资了一个特殊教育学校，他在里面读了好多年。他还有一个保姆兼老师全天跟着。”

“那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姜雅儿努力地想了想，“我都不怎么关注，不过姜禹浩说，他好像现在在一所高中里面跟读呢，哦，对，那是所民办高中，他们家给那高中资助了很多的经费。”

“这就是环境啊，永远不要小看环境的力量。”韩佳感慨地说。

“那我们能做点什么吗？”姜雅儿突然问。

“对啊，我们能做什么呢？”韩佳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两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村长来告诉韩佳，白天的时候薛教授打电话来找过韩佳，告诉她若是调研完成了就回学校吧。

本就是因为无中生有的绯闻，韩佳怕影响薛教授才躲到山村里面来的，现在想来学校的风波也消散得七七八八了，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