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面对她时，总是给她百分之百的专注，那张脸看似寡淡薄情，难以亲近，实际上余音宛百看不腻。

“...念妍姐？”郑薇荷叫了她一声，怎么突然没声音了。

余音宛耳朵红了，她呼了一口气慢吞吞回神，歉意道：“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能不能别再看她了..余音宛心说，白璃视线过于直白。

郑薇荷瓮声重复了一遍，“我想回灿星上班。”

“我会好好努力！加倍努力！”郑薇荷怕她不答应，急忙表示自己的决心。

都说眼睛是心领的窗户，余音宛在白璃眼中看到自己，还有平静的山与河，林与水。

她真的不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古人吗？余音宛一门心思研究白璃的脸。

见过若干美丽的女人，余音宛只会对她愣神。

她想，有一天白璃老去，皮囊还是会保留年轻时的英气，柳叶眉好比一把刀子，丹凤眼充满令人惧怕的威严，但白璃会笑，她会为了自己笑，毫不吝啬薄唇清浅却温柔的笑意。

她喜欢的人是一团包住烈火的坚冰，看似矛盾，实际上白璃就是这样，她能让冰与火相融，也能在冰火之间切换自如。

余音宛的心不知不觉飘向云端，她没察觉到自己过于柔和的面部表情。

“可以，我非常欢迎你回来。”对方是自己宠爱过的小妹妹，但余音宛已经有了挂电话的打算，她想和白璃说几句话。

反应慢半拍的郑薇荷终于想起来，方念妍身边还有位神秘的小白姐姐，她不想做电灯泡，识趣的挂断电话。

白璃很满意郑薇荷没有占用余音宛太多时间，电话一挂断，白璃拉来余音宛温热的手。

拉手不是第一次了，余音宛莫名紧张起来，她心跳如雷，下意识吞咽唾沫小声问：“怎么了？”

白璃右手手背留了疤，那些粉色的疤痕是白璃为余音宛战斗过的勋章。

她这样的人，何德何能拥有白璃？余音宛心酸的想。

过去已经翻篇，雨市的人只知道她是梁琦的情人。

就算白璃有婚约，对方肯定是门当户对的正经人家，相比之下余音宛不算什么。

“肩伤还疼么？”余音宛轻声问。

“不疼。”

“在家无聊吗？”余音宛又问，另一只手轻轻碰了一下白璃的伤疤。

白璃心里有点痒，口吻还是淡淡道：“不无聊。”她习惯了待在雨市的生活。

这具身体，大大小小无数伤疤，白璃不会在意，她虽是个女儿身，做的却是男儿的苦力。

白璃看出她眼底的倦色，她想告诉余音宛，不要那么累，但她知道，余音宛会做到最好。

窗外雷雨交加，白璃拉着她，余音宛的心彻底静下来，两个人握着手谁也没动，“明天要不要和我去灿星转一圈？”

听到这话白璃第一反应是开心，可她皱起眉头拒绝道：“不方便。”

灿星一下子成了整个雨市关注的焦点，新老板方念妍更是热议的话题。

“有什么不方便的？灿星歇业，除了我和杜镰勋没人过去。”余音宛大脑脱机，想都没想说出杜镰勋三个字。

果然白璃眉头打了个死结，她冰冷的眼神余音宛熟悉不过，赶紧咬了下唇快速改口说：“还有装修工人...他们一共四个人。”

白璃漠然松开她，手心的温度渐渐消失，她心里空了一大块。

“嗯。”

难得余音宛和她解释，白璃竟然只说了一个字？累了一天余音宛脾气也上来了，她干脆没好气道：“没事的话我去睡觉了。”

女人琉璃瞳明显有怒气，她站起来作势离开，白璃心里急，直接伸手抓住余音宛手腕，急忙说：“有事！”

人在极度疲劳的状态下，心情容易烦躁，余音宛被她气的头疼，她恨自己没有读心术，要不然她非得好好剖析白璃心里在想什么。

“我...”白璃抬头看着她，心慌得不成样子，余音宛的眼睛仿佛是一面明镜。

在她面前白璃自惭形秽，忽然觉得自己很肮脏，大脑已经做出判断，快速松开余音宛的手腕。

谎言，欺骗，无路可走的白璃选择了最笨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她失去和余音宛对视的勇气，她的动作无疑让余音宛火上浇油。

两个人一直如此，早晚会陷入死循环让对方感到疲惫，余音宛刻骨铭心喜欢她，不代表她愿意纵容白璃模糊的态度。

有话不直说，要么说一半。

“白璃，你心里的锁有钥匙吗？”余音宛动了动唇，神色疲惫淡笑道：“过去我做得不够好，我可以对你道歉，我想你心里肯定有怨气，怨我当年太狠心...”

白璃脸色惨白，心口钉了一根钉子，从上到下，牢牢把她钉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