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神(160)

作者:二太爷

雪白云纹的画面原本绘就的那一轮黑日恰是被田昌意的长剑给捅了个洞穿,与那雪白相衬的田不礼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的红润,殷红的血丝从他的嘴角渗透下来,其时他的胸口再度让一大片红色给渲染开……

“什么凭依?”田不礼不再退,一只手还是揽着画卷,一只手开始捂着嘴,开始咳嗽起来,“咳,咳……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大懂?”

“听不懂么?”田昌意扬手,田不礼手中的画卷被拍落,长剑挥舞,方寸之间,千百片画卷碎片,如飞絮,如冬雪,将两人笼罩在了中间。

田不礼连忙跪爬在地面上,用双手将就近的画卷碎片收拢在一起。他面色近乎于透明,嘴角的血都没来得及擦干净。

“你干什么?毁了这幅画卷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田不礼正准备将落在田昌意脚边的几片薄绢拿到手里,田昌意却是抬起脚踩在了他那只伸出的右手手背上,行动受阻,田不礼抬头又是一声怒喝。

“我只是奇怪。按理说来,你这凭依之物已经被我毁却,你该像公主殿下给我看的那些志怪小说中所说的那般,魂飞魄散,烟消云散才对。怎么,还能这样和我说话?”田昌意带着疑惑,以剑拄地,竟是将地面上略显大块的素绢给划拉碎成了更小的薄块,有些兴趣地再来看田不礼的反应。

像是为了验证田昌意的猜想,田不礼的身形变得更加虚无缥缈起来,但,大体的轮廓仍是存在于田昌意的眼前,他甚至还有余力跟田昌意辩解:“话不是这么说的,要是跟你这一碰面,老朽就尸骨无存了,可不是痴长了你这小崽子数十岁。”

说话间,也不用画卷,一片蓝盈盈的光芒撑出了一道屏障,将田昌意再至的长剑挡在了身前,在这短暂的空档口,田不礼将田昌意脚边的薄绢尽数扫进了怀里。

“别白费功夫了,你杀不了我。”田不礼神情异常轻松,再看向田昌意时的表情还有些嘲弄,“但老朽也不欲与你这样小童计较,还是……啧,怎的这几年不见,连听人说话都不会了?”

田不礼是要絮絮叨叨,再综合双方利益商谈行动计划,但田昌意摆着一副冷脸,并没有任何要好好说话的余地。果断地将先前在林间山道捡到的玉圭从怀中甩了出去。那玉圭没有半分阻碍地穿过蓝色屏障,砸到了田不礼的脸上,这回,田不礼护身的青紫色光芒陡然燃成了火焰,比方才吞噬田不礼的黑雾之势更盛。

田不礼惨叫一声,脸上的从容不再,身形忽大忽小,眨眼间变了不知道多少种形状,可就是没能从那火焰中逃脱。于是这会儿,终于被田昌意抓住了机会,一脚将田不礼给踹飞了出去。才开了一道缝隙的青铜门被巨大的力道撞得轰然一响,裹覆在田不礼身上的火焰也让那些黑雾立刻退却三尺,给田昌意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但田昌意还是先俯身将那块玉圭捡拾回来,收回了怀中。她是没想过这块玉圭能起到这样的功效的。

田昌意对自己的力气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一脚是顺着田不礼的心窝踹的,那力道更要凶狠几分,走到青铜门前,再看向田不礼,果不其然,田不礼的身子像是断了线的纸鸢,折成了带皮的两段,整个身形呈现出极为扭曲一种角度,脸都要贴向后背了……

光天化日之下,也是会让小孩子做噩梦的形貌。

田不礼一动不动的身上还有几星半点的火花在噼剥作响。

但就这幅景象,田昌意仍是皱紧了眉头:“还不死?”

没有亲手来试田不礼的脉搏气息,但由着直觉,田昌意就是说出了这种话。于是话音刚落,田不礼还真的是扶着已没有了黑雾环绕着的青铜门缓慢站起了声,沙哑低沉的声音不难听出饱含着的疼痛之感:“不都说了么?已死之人,如何再死第二次。”

田昌意感觉到了些许异样,但她仍旧走近了田不礼,打算抬剑再给田不礼来上几次实打实的正要从田不礼胸口来回一次,田不礼立马尖叫起来:“且慢!你让我活着,我便告诉你那齐国公主的活命续生之法!”

听到这里,田昌意便是放下了手,将长剑入鞘,低头,语气很是柔和:“你既然早看出了我之所求,何不早些说,平白增添了这许多误会。”

便是以田不礼的老奸巨猾,也被田昌意的变脸功夫给弄得一愣,然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给冒了出来,连说话都变得有些期期艾艾了:“你该不会真的如同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成了那齐国公主的一条狗吧,忘了国仇家恨,还,真的够殷勤的。”

“还是先说说你那所谓的活命续生之法吧!”田昌意也不在意,只顾把玩着长剑的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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