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去探案+番外(173)
盛怀岷摇手:“无碍,清川有心了,近来已是寻过多地大夫来为老夫诊治了。”
谢予安冲大夫抬抬下巴。
大夫立马走到榻前,简单的对盛怀岷进行了一番望闻问切后,拉起盛怀岷盖在腿上的被子,再撩起裤腿。
登时,房间里弥漫起一股腐朽糜烂的味道,而这味道的来源正是盛怀岷的小腿。只见那只肌肉萎缩,只剩薄薄的皮肉挂在骨头上的小腿正中有一个偌大的创口。
创口生烂红肿,污血和透明的组织液掺杂在一起,散发出阵阵恶臭。
谢予安眉头不禁一跳,大夫到底是见惯了这些可怖伤口的,只从容不迫地问:“丞相大人这般多久了?”同时伸手在小腿其它部位按压。
盛怀岷脸上有细密的汗液渗出,一脸难忍疼痛的神情,“有两三个月了,先前的大夫都说是骨头生腐,从内到外,便是砍掉这只腿也无济于事。”
谢予安再看了一眼那令人胆战心惊的伤口,心中不免有些动摇,伤口不会是假的,如果两个月前丞相便已经重伤如此,又怎会是那在爆炸前都健康无恙的无极阁阁主呢。
“丞相大人,保重好身体,如今朝堂震动,若您也倒下了,陛下身边便无人能为他分忧了。”谢予安关切道。
盛怀岷亲切地笑笑:“纵是有心,却是无力啊,回去吧,待我向清川问好。”
谢予安离开后,厢房里安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盛岳然走进屋来,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中是一碗清酒和一柄锋利的匕首。
盛怀岷一扫方才的虚弱之态,靠坐起身,目光阴晦地道:“拿来,我自己来。”
盛岳然忧道:“父亲,要用上一些麻药吗?”
“不必。”盛怀岷冷声说罢,拿过匕首,将裤腿撩起,再用烈酒猛然倒在血淋淋的伤口上。
他下颌紧绷,额头滚落汗珠,但咬牙未发出任何声响,随后他又拿着匕首,手起刀落,硬生生将伤口上的腐肉剜掉。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长舒一口气:“这能令人血肉生腐的药还真是名不虚传,接下来,就该是我金蝉脱壳的时候了。”
“父亲,我们在南疆已有三万兵马,再加上疆外启寅族的五万兵马以及溟城的二万精甲,足以踏破皇城,您何必要受如此的苦?”
面对儿子的关心,盛怀岷非但不感动,甚至隐隐有些薄怒:“造反?你想被写进史书,让我,让整个盛家背上万世骂名不成?何况你以为皇帝就真这么没用?若不是此次将太尉拉下马正合了皇帝心意,岂会这么顺利?”
“谋取大位,须徐徐图之,我要权,也要名,要后世记载我的功德伟业,而不是文人言官的口诛笔伐。”
盛岳然被训得垂首,讪讪道:“儿子明白了。”
盛怀岷有些疲惫地挥手:“去吧,这几日放出准备好的消息,布局这么多年的计划也该收网了。”
“是。”
......
是日,京都街上显得格外冷清,一队送葬队伍从大道那头而来,漫天纸钱和白幡在空中飞舞,黄纸落在地上又被细沙卷起。
百姓们聚在街边,看着刑部尚书的出殡队伍往京外的方向去。
陆沣是六部之一的尚书,二品大吏,又是皇帝国舅,是以元干帝破例将陆沣出殡规格提了提。
谢予安和严清川也站在人群中,听着身旁百姓们的小声交谈。
“这一年半截还没过,都死了多少朝廷大官啊,就连先太子都.......”
“啧啧啧,可不是,有人说呐,是咱大祁命数尽了。”
“什么大祁命数尽,人说的是......褚氏皇族命数尽了,守不住这偌大天下了。”
说到最后这句,那人声音压得极为小,显然也知这话的严重性。
谢予安和严清川对视一眼,脸色凝重。
是了,自从陆沣之死被曝之后,京都不知为何起了一个流言,说是褚氏皇族命数已尽,压不住天下龙气,而这一年来种种意外皆是上天降下的征兆,说天下即将易主。
消息传到元干帝耳朵的时候,他气坏了,以雷霆手段整治了一番民间舆论。可饶是如此,这些传闻被百姓听进了耳朵,种进了心里,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想。
而不久后,又一个人的死再次将这个无稽之谈的谣言推上顶峰。
丞相大人缠绵病榻数月后,终是不治身亡。
消息传到谢予安这儿的时候,她怔住,一时间陷入了怀疑,莫非真凶真不是丞相。
她立刻回到严府,府内却已是空了。
她自然晓得严清川去哪儿了,她连忙跑到丞相府,丞相府内已是高挂白幡,大堂内,停着一尊棺椁,严清川独跪于棺椁前的蒲团,脊背有些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