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憩说，“这也不是你一开始不理我的理由。”

脩无枫笑着说：“碧瑶刚出来，情绪和身体都很脆弱，得安抚她，这几天让黄毛和我们两个在一起，她也和黄毛有了一定感情交流，现在让黄毛照顾她去了。”

“她知道这些事情吗？”

脩无枫说：“知道，她只是一开始比较依赖我而已，把她当小妹妹看就好了，不要太吃醋。”

“我才没有。”李憩结在心里的忧郁彻底消失。

“我听黄毛说，你们接了个委托。”

“是啊，好像解决了又好像没解决。”

“嗯，大概事情我都了解了，有梦貘对吧。”

李憩说：“嗯。”

脩无枫的眼瞳忽而清醒地盯着她，“你有没有梦到什么？”

李憩看着她审讯般的眼神，说：“没、没有什么，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姑妈、你还有黄毛都梦到过一点。”

“你梦了我什么？”

“就是和你去旅游啊冒险啊这些。”

“小憩，你一撒谎，手就会反复抓着床单。”

李憩马上停下手中动作。

“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梦貘制作的梦境是现实的扭曲反映，你千万别信。

还有我有从别的地仙手里买了些有利于睡眠的黑人参，刚刚的敲门声就是式神，它送药过来了。”

李憩惊讶地想，扭曲反映？什么意思……跟周悯说的话完全相反，她说过梦貘吸收的是世界的残影，是实打实发生过的事情。同是腾冲却又分为锦娘和碧瑶……如果脩无枫说的扭曲反映是真的，那么梦中的那个她又算什么？

在李憩思考间，脩无枫就已经从门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苦药进来了。她坐到床边，说：“来吧，喝下去那些歪曲的残影就会逐渐消失了。”

她要消灭我，小憩，阻止她。

李憩脑海中也出现了脩无枫的声音，是梦中的她。

看着凑近的汤匙，李憩皱着眉头说：“我现在不想喝。”

她手一顿，说：“要是我让你必须喝下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65章 再见了

脩无枫见她犹豫，又说：“你梦见了我，依赖上了我，是吗？”

李憩瞒不过她，只能羞愧地点点头。

“正常来说，梦貘消失梦境也会随着消失，但如果是我的话就不一定了，甚至可以栖息在你的意志里。如果你纵容她，她的自主意志会越来越强，对我们不好。”

李憩接过这个黑黑的汤，平滑幽暗的水面上映着我那忧伤得湿润的眼睛。

李憩，你对我没有一点情？

她的声音又再次出现了。

李憩心里对她说：对不起。

你好狠的心。

李憩浑身颤抖不已，她只是个幻象而已！她爱的是脩无枫本身，不是这个幻象！李憩闭上眼睛，抬起碗……

这时李憩听到一声自嘲，冰碎般的笑声。

她的手也软得根本扶不起碗的重量。

这似乎在脩无枫的意料之中，她笑着说：“我知道你在看，但是你能为了小憩做什么，当她几乎名节不保时，你只能在幽暗的意识里着急而已。

而她是现实中的人，你这栖息在她梦境的小偷，凭什么跟我抢。”

良久的沉默。

李憩拿起碗含泪饮下。

在这之中，最有罪的人是她。

第66章 皮囊

脩无枫帮她把碗放好，揽住她，说：“我就在这里，你不需要寻找别的慰藉，等我们把事情解决完后，就找地方默默地生活。”

李憩没有说话，钻进她的怀里，闭上眼睛默默流泪，伤心、羞愧和感激都有，情绪负载太大了，现在只落下个疲惫。

“明天我和黄毛去拿李美群还回来的……

尸体，你和碧瑶好好待在这里，你们不要出去，这里我布置了阵法，没有人能进来，等我们回来。”

李憩起身说：“我也要去。”

“不行。”她摇头，“好好待这里。”

脩无枫的态度非常坚决，李憩只能听她的话。

李憩忍不住问，“那女尸是古良吗？”

脩无枫了然地舒展眉毛，“你通过梦境都已经知道了。”

古良的事情是真的？李憩又问：“你是不是因为她才对我好的。”

她收紧了手臂，说：“一开始是。”

之后不是了吗，李憩开心地勾起嘴角。

“可以跟我说说她的事情吗？”

“可以，你想听什么。”

脩无枫的干脆让她很意外。

“那就……说说你为什么喜欢上她吧。”

“你真是问得一针见血，不过你要我回忆起来，我也找不到那一瞬了。

但是她和你一样活泼天真，善良勇敢，聪明可爱，还长得非常美，迷倒过万千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