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舟柏(63)
她收回目光,支着下颌,对着面前女人眨着眼眸,睁着眼说着瞎话:“我看祁王这的伙食也很好,不妨让他再多待几日吧?还望祁王海涵海涵。”
听着这不在意的话,元成心里的那丝烦躁莫名消散,:“秦王的人,秦王做决定就好。”
元成腹诽着:本就是干大事的人,若是拘泥于儿女之事,难成大气,好在不是传言中的色令昏君,不过这军师嘴里关于秦殇的话怎么一句都不准啊。
出于好奇,元成开口问道:“不知秦王可否识得一个叫沈子君的人?”
一个陌生的名字,宗婳没反应,小狗子这时提醒道:“那是他们征北军的军师,不过秦殇不认识。”
“她忽然和你说这个干嘛?”
宗婳不在意回道:“问问就知道了。”
“此为何人,我未曾听说过,不知祁王缘何问我此事?”
见宗婳说不认识,元成道:“没什么大事,子君是我的一个朋友,曾听她提过你。”
宗婳眉目清澈,如画一般的脸展颜一笑,好奇问道:“哦,那不知祁王这位朋友都是如何说我的?”
元成看着宗婳那面若白冠的脸上带着好奇,一时间联想到那些戾气缠身的凶恶之样貌,不知为何竟有点心虚,难以将哪些描述说出口,难得的卡顿住了,没有及时回话。
宗婳一双眸子温柔注视着元成:“怎么?”
元成顿了顿,脑里飞快闪动着自己之前书中看见的夸人之词,良久组织好了语言,她镇定的睁着眼说着瞎话:“她说你,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还说你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宗婳一眼便看出这人是在撒谎,那心虚时喜欢做的小动作从未改变过,她也从未认错过。
宗婳纵容着没有戳穿这人的谎言,眉目轻松带着温柔笑意,接着说下:“这么夸我,你这朋友我也想见一见,不知她身在何方,祁王可否为在下引荐一番?”
元成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眼波微颤,道:“她不在这,相见一事以后有机会再说。”
宗婳勾唇挑眉,撒去杯中茶水,重新倒上,向元成举杯敬道:“哈哈哈,那好,就祝你我二人合作愉快。”
元成笑着,半举杯,没有撞上:“是否合作还尚未有所定论。”
谈判结束,元成先回城中写着述职信,书房中,墨正在被研,元成拿着狼毫笔,抬头看着那研磨的人,觉得有些神奇。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在敌国将领的军中为敌国将领研着墨,所以为什么会有这一幕呢?
元成回想着,临走时,宗婳拉住了她的手,虽然很快就被她甩开,但手中那软白细腻柔滑的触感却依旧无法忽视。
元成背着手,握拳,似要讲那感受湮灭,皱着眉,厉声:“秦王这是做什么?”
宗婳不惧那人的冷脸,依旧是嬉笑道歉着:“实在失礼,一时情急。”
元成手中的触感痒在心底,陌生的不规律的跳动,令她不安,所以即便听见了宗婳的道勤,元成依旧没有好脸色,冷声道:“嗯,所以?”
宗婳:“我得跟着祁王殿下,不然一会儿你反悔了怎么办?”
元成反问道:“你这是不信任本王?”
宗婳故意逗着元成,装作老实的点着头:“嗯,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保祁王你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反悔。”
元成见她这么说,眉间蹙的更深,薄唇更是抿成一挑直线,周身泛着冷冽的气:“本王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然秦王有这个胆量跟进来,那就随你吧。”
“祁王如此盛情相邀,既然是这般,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元成:……………
身后听见了全过程的征北军军士,嘴角抽抽,没想到秦国国君居然是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
随后元成便不管宗婳,径直入城去了,而宗婳这个厚脸皮的,一点不知什么是害羞,大摇大摆,入城,跟在元成身后,跟着她入了府,入了书房,见她要写信,就主动提出要帮忙研磨。
撩起袖子,露出两只光洁白皙的小臂,冷白细腻,闪着元成的眼。军中之人多袒胸露腹,她也是经常见到男子的臂膀,但从未见过一人小臂竟会如此的白,莫说男人,这比她一个女人家的都还要白,也比她见过的所有玉石都要好看。
元成看了半天,那人的袖子一掉一掉的甚是碍眼妨事,忍耐许久,元成叹了口气,道:“你能不能把你的袖子挽起来。”
宗婳“唉”了一声,随后带着些委屈道:“我不会。”
元成捏着眉心,几欲张口,但也未发声,最后道:“我唤人来帮你。”
宗婳拒绝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要不你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