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舟柏(140)
夏之炜扶额,一副不愿看见夏之青的模样,“这个……”
夏之青凑到夏之炜身边,拉着他衣衫,撒着娇道:“皇兄~还没想好吗?你皇妹我也不挑,随便四五六品的官,给我当当就好了。”
夏之炜注意着底下大臣的目光,嘴角无奈笑着,轻声呵斥道:“不要胡闹,像什么样子。”
夏之青闻言,顿时松开手,身体轻颤,眼泪说来就来,抬手掩面,带着些哭腔,像是被刚才的呵斥吓到了:“皇兄,明明就是你允了我的,都四天了,没想好,还凶我,呜呜呜……”
夏之炜眼底一顿,可以了,连忙哄到:“好好,好了,孤知道,我想想,昨日大理寺少卿是不是说要辞官,行,孤就允了,那就给你当个大理寺少卿,好了,莫哭了,你这样子谁还认你啊。”
此言一出,夏之青破涕而笑,正要谢恩,一旁的老臣晋中侯跪下道:“君上不可,不可啊,大理寺少卿怎么可以如此草率。”
再说了,那大理寺少卿那里是真的要辞官,还不是君上要惩处那明寰之子,眀寰可是世家,他的长子要是被处置了,那就昭示着,君上有意要收拾他们世家人,不可示弱,一旦如此,未战而先衰,那怎么可以。
君上的羽翼是越来越大了,就连国师居然都站在了君上那一边,也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蠢人一个,就凭她差点逼宫,囚禁了君上这一件事,也足亡矣。
夏之炜见人反对,也没说什么,淡淡的“哦—”了一下,目光打在了晋中侯身上。
晋中侯一跪,按着心底的颤栗,这君上的威压是越来越强了,才多大啊,竟都有了当年先帝的威严了。
夏之炜没动,夏之青先炸毛了,气冲冲的走到晋中侯面前,厉声道:“凭什么我不能当大理寺少卿,皇兄都同意,你是不服皇兄的命令吗?”
“哈,我知道了,你不是对我不满,你是对我皇兄不满,你个乱臣贼子。”
被这样一指控,晋中哪敢承认,至少不敢在面上承认,俯首语气慌张:“公主殿下莫要污蔑老臣,老臣忠心耿耿,一片赤忱,对君上绝无二心。”
夏之青轻笑,带着嘲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晋中侯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狰狞的有些吓人:“公主若是对臣不满,可以,但江山社稷,绝不是您的玩具。”
夏之青闻言,一点不虚,直直的也瞪了回去:“我什么时候把江山社稷当儿戏了。”
晋中侯不愿与夏之青争执,做主的不是她而是君上,拱手道:“请君上三思,先帝将托付给您,必是希望您能将这个国家治理昌明,请君上不要儿戏,万望三思。”
“哎呦,大老远就听见鸟叫了,叽叽喳喳。”一道含笑的声音闯入,众人抬眼看,是宗婳穿着一身红色国师服进来了。
晋中侯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嘲讽自己,立即赤声道:“国师大人方才何意,是在说老臣吗?”
宗婳瞧了他一眼,也不回话,越过他,朝夏之炜行了一礼,夏之炜咳了一下,唤她起身。那头被忽略晋中侯满肚子不爽,不悦道:“国师大人,老臣与你说话,你却置之不理,是何缘故?”
宗婳一脸无辜,拱手道:“这,君上还在,我理当先与君上行礼,若和您搭话,岂不是于理不合,怠慢了君上,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晋中侯被这话哽住,吹胡子瞪眼,也无可奈何,只好咽下这口气,看着这一副憋屈样子,宗婳抬头对着上位坐着端正严肃的夏之炜眨了下眼,看见那人立刻偏头后的嘴角一抽,宗婳笑意更深。
“那方才?”
晋中侯又言,但没听见回话,厉声呵道:“国师大人!”
宗婳这才回过神来,眨着眼,颇为无辜:“啊,不好意思,方才想到我屋中那只猫儿了。”
闻言,夏之炜怒瞪了眼宗婳,竟然将她比作这等,但明显,宗婳很受意这样生气勃勃的夏之炜。
“方才那件事,晋中侯不必多想,就是窗外鸟太多了,叽叽喳喳,惹人心烦,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晋中侯一甩袖,冷哼了一声。
“说起来,方才在殿外就听见晋中侯的声音,好激动啊,在说什么?”
晋中侯不还没答话,夏之青接话,语气带着些蛮横:“阻止皇兄封我做官,简直居心叵测,想让皇兄失信天下,坏人一个。”
晋中侯连忙道:“公主殿下误会老臣了。”
宗婳插一嘴:“哦,怎么误会了?”
夏之青乘胜追击道:“就是,我如何误会你,我且问你,我皇兄方才是不是要封我做官?”
晋中侯看了眼夏之炜,道:“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