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高低(246)
那和我呢?孙甜想问。女孩还有个问题,“怎么不喊上我一起吃?”她抓卯生的耳朵,“小白,不会想旧情复燃吧?”
“怎么会!”卯生脸急红,“她有恋人的,今天也在电梯碰到了。”
“没事儿,撬她的!”孙甜大大咧咧地开玩笑,再亲亲卯生,“和你开玩笑呢,去吃饭吧。”
卯生凑上前想继续那个吻,被孙甜推开,“小白,你心虚才会这样儿,哼,我就不遂你的愿。”说完抓起个鸡翅吃起来,再睨恋人,“还不去啊?你不会想让人家高材生点单付钱吧?”
卯生心里动了下,“下班我就去找你。”她笑着和孙甜告别。
门带上后,孙甜平静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她放下鸡翅叹了声气。
中午十二点时俞任准备下楼和卯生碰头,齐弈果抱着她的腰哼哼唧唧,“彩彩不要走,彩彩留下来,姐姐要彩彩。”俞任说一早上陪着你逛了省城,中饭你去你爷爷家吃,别让老爷子等得着急。元旦假期她们一起回了柏州,昨天晚上才赶到省城。小齐的本意是多出一天的二人空间,打得旗号是看爷爷。俞晓敏心说有小齐陪着就没事儿,还开开心心地送女儿出了门。
“不干,她比我好看,我吃醋。”齐弈果还不松手,俞任被她磨得没法子,转身说恋人,“弈果,你二十七了,该长大了。”
“我三十七也这样儿,四十七还能逆生长。”齐弈果看到卯生第一眼就发现这女孩和俞任关系不简单,俞任坦白说这就是卯生时,她知性的笑容后是各种感叹。后来小齐得出一个结论,“彩彩你挺看脸的。”
“不看脸看什么?看屁股?”俞任对此很坦然。
不晓得怎么回事,和齐弈果谈了大半年的恋爱后,“姐姐”这个称呼除了是公开场合的托辞,更成为齐弈果撒娇的自称。不过齐弈果胜在可以恢复正常,她将从上海带来的零食礼包塞给俞任,“别空手。”
俞任说还是你细心,出门前小齐喊,“彩彩,你漏了东西!”说完指着自己已经光滑如初的脸蛋,俞任摆摆手,“昨晚吃够了,您让我缓一缓,得消食。”
她带着笑关上门时,听到齐弈果在里面的一声惨叫笑了出来——俞任越来越爱笑。连熟悉她的本院老师都夸,“对嘛俞任,你笑起来多好看。开始认识你时我还纳闷这小女孩怎么有一副政工干部的表情。”
挂着笑容见到卯生时,俞任第一直觉是她和那次上海一面那样,整个人不是特别开心。她将礼物塞到卯生手里,“戏里的愁肠百结太多了,卯生,你是不是唱得太多都上脸了?”
说得曾经的恋人不好意思地偏头笑,“是哦。”俞任的语气和表情让卯生的尴尬很快消散,她们边走边聊,很快敲定了酒店对面的一家饭店。
两个不吃辣的人各点了两个菜,咕咾肉、清蒸鱼、炒时蔬合菜以及粉蒸肉,互相契合了口味。喝茶时俞任和卯生忽然对视了一眼,卯生说你好像变了。
俞任的眼内洒上了阳光,眉宇间又沉淀了成熟感。她推了下眼镜,“咱们都变了。”换两人恋爱前的卯生,搞不好她已经哭起情路艰难。
交换了些近况后,俞任忽然问,“印秀呢?”她能自然地对前情敌直呼其名,更关心她和卯生现在关系如何。
卯生的脸色顿了下,“应该去了外地。”她沉了沉,“我现在的女朋友是个驻唱歌手,我和印秀分手已经两个年头了。”满打满算,该是十五个月。
俞任也怔了下,“好快。”
饭桌上的交谈第一次陷入空白,卯生似乎有话却倒不出来,她抱着杯子猛喝水,俞任给她夹菜,“卯生,是和现在的女朋友闹得不愉快?”
她的语气和表情让卯生想起育才初中时的俞任,总让自己莫名的心安,她摇头,“其实还行。”
“还行”这词儿总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扭捏。她转而问俞任,电梯里的那个女孩,你们看起来很好。
“嗯。”俞任很认同,介绍了下齐弈果,“出门前她嚷嚷着你比她好看。”
“哪里。”卯生觉得俞任谈起恋人时语气轻快甜蜜,甚至有种老夫老妻的滋味在里头,“她看起来就很聪明、很会读书的样子。”
俞任说书的确没少读,博士毕业了正在医院当规培医生,成天拧骨钉下钻头,干的活儿一点不比男人少。单位里撑得人模狗样,回家就喊这儿疼那儿酸。
卯生有些吃惊,“好年轻的博士。”
“二十七啦。”俞任说,不过她有时像十七,这很难得,“我碰到她之前真的太苦大仇深了。”其实俞任对卯生有种深深的担忧,吃饭到尾声时才试探了句,“卯生……如果咱们还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