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无能为力那就顺从她算了，反正就总选一会儿。”明海不动声色，对着低落的后辈无赖说损招，“忍过去等饭圈底盘大了再反抗。”

还能这样啊，王祝江抬起头瞪圆了眼珠，海爸爸你是有多恨这位粉丝，撺掇着我骗人家。“我们非亲非故的，她又是花钱又是花时间。爸爸你是知道新人困窘的，刚出道那会儿，除了第一次获得全场call声，之后剧场几乎没几个人喊我名字。”

“后来她来了，每场公演都组织认识的剧场粉丝发应援荧光棒和大闪；握手会也是，为了给我增加握手人数，她花钱买握手卷，站在外面免费发卷请人家来握我；微博上面，有人骂我她第一个冲在前线反黑。哄骗她是最容易的选择，对我来说却是最难做到的选择，我估计就她的声誉反过来还会有不少人夸我做的好，大快人心。”

“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随后明海又提了几个尖锐的问题，王祝江依旧按照自己的心意一一作答。这场深刻的“就王祝江未来发展路线规划”研讨会足足开了一个小时。

会议进入尾声，明海终于不再出些“馊主意”让王祝江反驳，她褪下一本正经的外壳，重重揉了一圈后辈毛茸茸的小脑袋。

“笨蛋。”

明海畅怀的笑，“你知道问完一圈后，我发现什么吗？我发现你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自卑。”

“你觉得你魅力没张茂大，所以不相信自己的决定能影响粉丝，想做自己又害怕粉丝不相信你。为什么觉得粉丝的期待是枷锁呢？ta们对你进圈的渴望是基于你自身的魅力，不是空中楼阁的东西对吗？”

“为什么觉得‘没明白海’给你付出精力你欠她？你是凭借自己的优秀赢来她的喜爱和关注，她为你付出的那些你当然要感谢，但那不是筹码知道吗。你觉得违反她的心意，她给你花的钱就是你要还的‘欠条’？笨蛋，偶像和粉丝的交易从来都是各取所需，你展现，ta接受，公平公正，你要学会和自己和解知道吗？”

最后，明海温和的说道，“好歹当了我这么多年的粉丝，我也算了解她。

你绝对不是被一时兴起的选择，也不是我退团后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她会喜欢是因为你有值得喜欢的闪光点。

最初喜欢你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你有什么cp对吗，只是单纯因为你这个人才会选择入坑。这是她的初心。相信我，她不会因为这个出坑的，和她好好聊聊。”

总选前最困扰王祝江的问题终于在明海的开导下得以解决。

告别明海家人“欢迎下次来玩啊~”的邀请，走在繁华的街道的王祝江长舒一口气。

“呼~~~“她低头掏出手机，打开口袋48翻牌，发送----

…

“所以海富婆理解你啦？”

总选前夜，排练结束后s队的成员在排练室三三两两分作一团闲聊，打开话茬不久，王祝江就和朋友们分享了自己曲折心路。

听完故事的陆石心啧啧后怕，一边庆幸自己没遇到这种难题，一边对朋友的遭遇报以深深的敬意，“你这家伙遇到麻烦也不说，一个人扛这么久，所以解决了才说吗？”

呃……王祝江盘坐在地上，接受室友眼神的批判和另外几个队友的死亡凝视。

“完全没有。”她无奈的说，“我那天口袋回复她老长一大段文字，她就和我辩论上瘾了，继续发翻牌，我又继续回她，结果来回交战十次后她开始转移话题。”

“那还骂你没？”金思源好奇的问。

“那倒没有，也没收手，也没出坑，一起照旧。就是开始抓其他地方要求我，什么‘短发你给我一直留着，长了一点记得去剪’，‘明天穿这个服装，记得吗’，‘下次歌曲合作我想看谁谁谁’。”王祝江掐着嗓子模仿尖酸刻薄的声音，逗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唯有宋宁杭一直抿着嘴不吭声，盯着满脸轻松的室友，目光久久没有转移。

中心走廊。

“欸、欸，你步子这么大干嘛~“王祝江被拉着一路跌跌撞撞，几分钟前宋宁杭突然起身把自己从排练房拎到外面。

一直走到远离人群的走廊尽头，宋宁杭停下脚步。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眼圈渐渐发红，宋宁杭知道王祝江没和她说的原因。

因为自卑，没说出口的话并不代表它不存在，王祝江害怕自己软弱的一面被她看到。尽管她经常在自己面前没形象的呜呜哭泣，但宋宁杭明白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情绪，甚至是可爱的加分项。

看上去没心没肺的王祝江其实是个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宋宁杭伸手抱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