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是黑莲花女主(92)
药王谷的人,卫重华没敢给他们下药,更没敢将他和那些中了药的关一起,特另了间清静些的、也雅致些的柴房,在他们这院子厨房后面的僻静处,从外头上了锁,门口站着两个弟子守着。
郑仁峮自责不已,到底是因为郑家才将老谷主牵扯其中,不然他何苦会受这无妄之灾?
老谷主只是捻着胡子,说江湖人不讲什么牵扯不牵扯的话。
郑仁峮感佩至极,从角落寻了快勉强能当座杌子的木墩,拂去了尘土放在老谷主身后。
这里除了郑仁峮都是他药王谷的人,郑潼荏都算是他晚辈,就更不至于和自己孙子辈的人推辞,然而他还没坐下,却瞧见那原来放木墩子的地方陆陆续续爬出几只蚂蚁。
柴房阴暗,那东西不动罢了,一动便再也躲不过老谷主老当益壮的眼,当下便发觉了不对,挪着小步快速上前,只见密密麻麻的蚂蚁排列成行,老谷主翻开上面的遮挡物,数不清的蚂蚁在那熟悉的纸袋子里进进出出。
郑仁峮探着头去瞧,“这是糖?”他看了眼身后已经跪下了的人,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
老谷主更是什么也不顾了,指着门口垂手正跪的人,“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了?”他的手都在抖,四下迈着小步子来来回回地走,看样子气得不轻,“好啊好啊!一个个的,骗到老头子头上了,说,是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师父教唆你的!”
郑仁峮也算是知道老谷主的脾气,尤爱甜食不说,还听不得人劝、由不得人管,旁的事都能作罢,唯独这件,就跟扯到他命根子似的。
往日在谷里时就没人敢管,偶尔劝一劝也得抽准了天好风景好心情好的时候,极为浅淡的提两句,仔细吃多了牙疼。
郑仁峮顺着柴门缝隙看了眼外面光景。
未时了,真热的时候,这里灰尘又重,动起手来只怕更不能待,也不知道外面的守卫能不能送点水来。
至于哐当就跪下的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药王谷座下大弟子的大徒弟——老谷主的徒孙,防风。
防风乃风中润药,祛风解表、胜湿止痛,老谷主近年专爱用此药治疗风湿痹症,这徒孙来得巧,老谷主大手一挥,赐名防风,到底比狗剩子好听得多。
防风性子沉敛,做事妥贴稳重,是故谷中一应草药出售、制药成方皆由他负责,再加上老人常说隔辈亲,老谷主对这个徒孙也是怎么看怎么亲的主儿。
奈何徒孙的师父忒不是个东西,他知道自己说的老谷主也不会听,所以特意派了自己徒弟跟上,管吃管喝管住行。
防风跪的端正,说话腔调也正经的可爱,“师父说不让您吃那么多糖,让我想法子藏起来。”
他半点不遮掩,也没有推脱的意思,这话大抵是他师父的原话,只是听在老谷主耳朵里就刺耳的多。
这大徒孙都跪下了,旁人没谁敢上前,他抚着胸口自己顺气,我了半天,抽出了根半丈长、手腕粗的木头,抬手就挥了上去,防风反应极快,几乎擦着那木头挥出的风飘了出去。
“你个兔崽子站住!”
“师父说,您要是打我,就让我跑。”
“那个混蛋王八糕自果然只知道和老子对着干!”
“师父是为了您好。”
“你给我闭嘴!”
“”
郑仁峮堪堪躲在角落,外面的守卫也探着头往里瞧,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老谷主撑着手里木头喘着气,屋里一片狼藉,防风立在一处杂物上头,他似乎瞧见了什么,顺手抄了块木头敲了敲面前的墙,而后一脚踹了上去。
轰隆一声响,那墙塌了。
谁能想到,能建出围楼那样坚不可摧的建筑的卫家堡,盖的柴房就能随便到角落被老鼠野狗挖出了个洞都无人发现呢?
至于被关在坚不可摧的围楼处的这些人,由于领路人的失踪停滞在了原地。
不过设局的人显然没那个好心让他们慢慢商量,没一会儿,头顶的土石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越来越快,越来越多,众人狼狈奔逃,没一会儿就被冲散。
苏络一路被苏泠拉着跑,眼前的路都瞧不见,只吃了一嘴的土,等头顶不再往下塌土石时,苏络回头一瞧,他们方才在的那条暗道已经塌了,土石落定,也彻底堵住了她们回去的路。
这便只能往前走了。
苏泠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瞧见不远处的墙壁里也放着根没用过的蜡烛。
苏络接过蜡烛,另一只手圈过苏泠胳膊拢着火苗,“好奇怪,这暗道不就是为了置人于死地的吗,怎么还会特意放上蜡烛?”
苏泠语气平淡:“李瑾说卫家堡密道不仅可以杀人,还藏着他勾结敌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