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是黑莲花女主(65)
苏络忍不住想问她,鬼箭羽到底是怎么和她结的仇?
她之前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她师父这样拼死训练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南云十三寨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苏泠那双眼睛在黑夜中静静看向她的时候,苏络却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闷气。
这是个小说的世界啊!
苏络想,凭什么作者三言两语几句话,她大姐姐的几年就要在腥风血雨里度过了呢?
这话实在不讲理,就像质问太阳凭什么是圆的、桃花为什么春季开、梅花为什么冬季开?
就像质问一个普通人你为什么没有惊才绝艳、为什么没有富甲一方?质问一个身有残缺之人你为什么连个正常的人都做不到?
既定之事无法改变,尤其受过的苦难永远也无法弥补,所以私心希望身边人平安顺遂、面前再无坎坷荆途的念头大约也不过是痴心妄想。
于是苏泠转过身同她面对面时,苏络听见自己开口道,“大姐姐,你怕吗?”
“怕?”
谁怕谁?
苏络今日吓得魂不附体,却问她怕不怕!
她堂堂鬼罗刹,只有江湖人听闻她的名号便闻风丧胆的,她怎么会怕?
然而苏络眼里的心疼过于柔软,也或许是这褥子过于柔软,否则就是她今日实在太累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心口忽然被攥紧了的酸胀?她早就该知道自己不喜欢这床的。
苏泠收回了目光,淡淡道“要么怕,要么死,还有的选吗?”
外面的天似乎亮了,隐约有两声鸟叫,带着早起的凉,有了这阵凉意,苏泠才觉得自己好像透了口气。
而苏络忽然靠近抱住了她。
炽热、柔软、鲜活的。
她们好像从来没有过纯粹的拥抱,以至于让苏泠都愣了片刻。
她听见苏络埋在她锁骨,低低道,“确实没得选,不过两个人一起怕,还是比一个人战战兢兢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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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络近来在看《律令》。
刚看完《刑名》这篇时,那伙被抓到的燕国余孽被处死刑,犯的是大逆罪。
苏泠隐约明白了她的用意,问“若是那群人没被处死刑,你又当如何?”
苏络心说那她大概会用防卫过当来安抚自己,反正人总是要找各种各样的说法让他们自己放过自己,苏络也不例外。
看到《法例》一篇的时候,柳大人外放的文书下来了,到献州。
不算偏远,也不算富庶,离楚国倒是挺近,想来新奇的玩意儿不会少。
柳大人离开后,陆离也带着柳灵烟回了曲阳,临走前听说特意去了趟陆将军府上,苏络也是后来才知道,陆离同陆家还当真有些渊源。
陆离父亲早亡,昔日梁燕边境,他母亲曾被陆家军所救,感念陆家军恩德,便改姓了陆,也正是这份渊源,他落魄至宝华寺时,才一下子瞧出了寺中燕国人的痕迹。
陆常念倒是不太喜欢他,说他一场别有用心的婚事害了两个女子,郡主自是不会再嫁给他,柳灵烟也要守着一个心里有别人的丈夫。
可郡主本人显然开阔的多,她能为了心中所爱不惜落人耻笑,又能为了大局慨然脱身,正德十七年年尾的时候,她许是厌烦了武定侯的说教,转身抛下红妆,跑军营去了。
十八年年初,郑俊卿父亲腿伤复发,疼痛难忍,听说阳河城有位神医专于骨伤,便携家去了南方治病。
又一年,顾司丞将家人接到了曲阳,顾南自然跟了过去,昔日旧友零零落落洛,院中那两只兔子倒是枝繁叶茂,迅速占领了这一方天地。
同年,邻边的楚国一举攻下齐国,自此梁楚晋三家分立,互相制约,倒也天下太平。
韩岁欢被她大姐姐的一身武艺折服,整日跑苏府来刷好感,可惜苏泠忙得很,她十次有九次落空,还有一次直接吃闭门羹,苏络看着苏泠不胜其烦、韩岁欢百折不挠,一时也不知道该同情谁。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包扎技术,在苏络这几年的亲自临床教导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又快又利索。
春去秋来,正德二十年,苏络终于等来了原著里她大姐姐崛起的起点——武林大会!
韩岁欢到落雪阁的时候,苏络正躺在院子里打盹。
她一身玉色折枝堆花襦裙,躺在郁郁葱葱的石榴树下的躺在湘妃榻上,脸上盖着本瞧着上了年头的书,身边跑着几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兔子,小小一团蹦来蹦去,身上还趴着一只缩着脑袋睡觉的。
暖风一吹,石榴花红艳艳的掉到她身上,像是树上的火焰分了一簇,将那有几分仙气飘渺的白硬生生拉入了热烈浓艳的烟火。
韩岁欢示意紫苏噤声,自己悄悄跑到了苏络身边拿下了她脸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