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是黑莲花女主(198)
她不敢再看将军,便只好将目光放在床塌之人上,她身上还盖着将军的披风,盖着将军的被子,躺着将军的床沈疏桐委屈的想起来,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进到这间屋子!
她忍无可忍,一口闷气憋在胸口,若换了旁人还能饮酒写诗一舒胸中块垒,可她既学不来那酸溜溜的东西,将军更严令军中不能饮酒,她在军中长大,实在没机会学会这一项本事,她气的很了,又说不出,便只想上阵杀敌,将床上的人看做诡计多端的敌人,在脑中先厮杀了十个回合,这才长出口气,愤愤出了屋子。
沈疏桐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端着盆热水出了府,等发现时她也没当回事,毕竟此刻谁也不曾料到,日后威风赫赫的红樱悍将沈疏桐,此生唯一笑柄,是端着将军府的铜盆,一脸肃穆的绕了小半个京城,回了自己府邸。
苏络支撑不住的想睡,好不容易等到屋内没了旁人,她正要开口,便被一阵颤颤巍巍的敲门声堵了回去。
好不容易又等那探寻的目光没了,云锦却语气平淡的先开了口。
“大夫说你上次病没好利索,该养着的,这次又经风雪,更加重了。”
云锦顺着她的裤腿摸到小腿肚,她手法很好,疼得苏络立刻呲牙咧嘴,困意散了一半,整个人疼出了一身细汗,哼嘤着伸手拢住了云锦另一手的手腕。
以她病时的力道,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云锦边揉着,边道,“你二哥也真是越来越能耐了,连个人都看不住,苏家出事,竟叫你跑到了京城,苏家是没人了吗?怎么样,王府好玩吗?终于如愿见到你那位亲姐姐了,还想把她接回家中吗?今日人家可是替你好一番求情,当真血浓于水啊!啧,怎么还哭上了,感动坏了吧?”
她盯着苏络的神色,待她刚刚有所适应,揉按的手便慢慢向上,最后落在膝盖。
干燥温热的手心刚贴上去,苏络便咬着牙闷哼一声,娟丽的眉紧紧凝起来,腰身高高弹起,哽住气露出纤长的脖颈,云锦察觉到手下立刻紧绷的肌肉,手心结结实实覆上了膝盖。
好半晌,苏络才细细的喘起来,她鬓角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湿濡一片,苏络呼吸不畅,声音也哑的厉害。
“疼好疼啊,大姐姐。”
她低低的哭,这久违的称呼让云锦顿了片刻,苏络像条脱水的鱼,疼痛让意识空白了一瞬,腿不自觉的抖,像是引颈就戮的羔羊。
可奇怪的是,尽管如此,她在云锦手下也毫无逃脱的意识,身体早就先于意识的屈服,她连挣扎都少得可怜。
两条腿按完,青禾也刚好送来了汤药,云锦在门外接过,苏络吃了药,又被云锦将湿衣服扒了个一干二净,换了衣服,这才沉沉睡去。
夜已然深了,云锦等着榻上之人呼吸轻浅,这才从袖中摸出封信来。
这才是康照海从苏府寄来的那封,屋里没点蜡烛,云锦行至窗前,就着外面雪光,将那份不过百字的信件读了一遍又一遍。
原来是把那个女人叫了回来!云锦嗤笑一声,那声音太轻,几乎教人以为是错觉,却听得里间帐中人翻了个身,许是巧合,可云锦还是沉敛了神色,只张嘴无声的骂了句什么,她闭目长长出了口气,睁眼时,眼中光芒比窗外雪光还凉。
云锦轻手轻脚回到床前,脱了外裳躺在外侧,苏络睡的正沉,察觉到这边的温度便不自觉的往她身边蹭,动作间碰到了膝盖上的伤,她皱了皱眉又缩回去。云锦小心的将她的伤处架在自己腿上。
云锦替她将被角掖好,据信来看,苏络是信了自己并非苏家女的,云锦想不出今日她是抱着何种态度跪在王府求王妃能救苏谓丹,又是以何种眼光看着云初这个实打实的苏家女满怀虚情假意的为她求情。
云锦知道自己和苏络从来不同,或许人人都曾期盼过来自家族的温暖和照顾,可她在意识到自己得不到后,便将这份不切实际的渴望剔除了出去,家人变得可有可无,自然也就没什么失不失望的说法。
所以哪怕后来,镇北王府的人同她有血缘之亲,对她还算不错,可一旦在她做决定时碍到了她的路,她也并不愿意分出半分的容忍和体谅,他们和陌生人相差无多,至少陌生人不会同她提出来自情感的需求,更不会无端让人烧掉她的信。
苏络的信件被人烧掉只是其一,让她和镇北王府闹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却远非如此。
他们希望府中母慈子孝,姊妹和睦,所以在她刚发现王妃仗着长辈的身份,试图让云锦按着她的希望做事时,云锦毫不犹豫的开始计划搬出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