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凡点点头，诚心道：“谢谢。”

安志泽和夏萍同时一愣，随即笑得开怀：“咱们一家人不说这个，还有用得着爸爸妈妈的地方尽管提，能帮得上忙的我们都会帮。”

安凡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也不会主动提出需要什么帮助，她从小就独立自主，已经习惯了。

但她有件事要交代，安凡手往后伸，牵住凌染的手说：“我和她在一起了。”

安志泽和夏萍再是一愣，随即连声说着“好”，夏萍眼里隐隐看得见泪光：“只要你高兴，你做什么都好。”

凌染没想到这一趟还能见家长，胸腔微微发热。

安志泽心情平复下来，一搔头顶的蓬发，在问：“年年，当初爸爸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伤了你的心？如果是的话，爸爸和你道歉，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安凡很无奈地笑了笑：“是该骂的，我当时希望能骂得再狠一点，最好能直接把我骂醒。”

安凡说：“谁知道自己女儿在做替身也不会太平静吧，何况我做的还是姐姐的替身。”

安志泽说：“可是事情不这样……”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事情就是按照这样一步步发展的，真相是什么后来也不太重要。”

凌染没说话，但攥了攥安凡的手，她想说：真相很重要。

安志泽恳求地说：“我想收回当初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的话，也想收回那句让你别再进家门，可以吗？”

安凡的思绪伴着这两句话，很轻易地回到了两年前。

那时她大三。

和凌染的关系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但凌染那段时间叫她叫得很频繁，蜜里调油，安凡觉得关系很不错。

本地上大学的好处之一是周末两天也能回家，这天安凡才回到家，就收到凌染发来的消息：想见她。

安凡自然也是想见的，她几乎就要出门去见她了，可她被这段时间凌染的依赖迷昏了头，她开始想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去见凌染，而不能是凌染偶尔一次来见她呢。

凌染来见她，主动来和她做这种事，这样才更有情侣的感觉吧。

于是安凡给凌染发消息，说自己现在在家，不方便出门，问凌染能不能来见她？

消息发出去那一刻安凡是忐忑的，她怕凌染嫌麻烦，她怕凌染不愿意来见她，但出乎安凡的意料，凌染答应了。

安凡当即高兴得不能自已。

她快速去浴室洗了个澡，浑身上下都扑得香喷喷，还特意在浴袍内换上了她新买的情/趣内衣，每做完一件事，都要去窗帘后张望一眼是否停着凌染的车。

她紧张且惴惴，满怀期许地准备着一切，只为给即将到来的凌染一个惊喜。

凌染确实很惊喜，安凡都能感觉到她褪去浴衣时凌染眼在发直，那一天两人都很愉快。

大概大喜过后往往是大悲，安凡前脚刚送走开车的凌染，后脚父母就回到了家，还紧张拉着她问车里那人是不是凌染。

安凡觉得她那时候是受够了偷摸躲藏，受够了见不得光，她点头承认，是凌染。

紧接着夏萍的巴掌就扇了过来：“你怎么会和凌染搞在一起！你明知道她喜欢的是你姐姐，你还和她搞在一起？你做什么不好，你去做你姐姐的替身？！”

安凡那时腿软，完全没力气，一扇就跌倒在地，夏萍的话清晰地一字一句响在她的耳边，许是压抑太久，她觉得痛，也觉得爽。

她捂着一边脸点头：“可是我喜欢她。”

“你怎么能喜欢她！”安志泽一向温文儒雅，此刻目眦欲裂：“她喜欢的是你姐姐，她和你搞在一起，把你当什么你不清楚吗？喜欢？喜欢是让你作践自己的吗？”

安凡不说话，安静听着，她觉得他们说的一切都有道理，她觉得她很想听进去。

“和她断了。”安志泽说。

安凡继续作践自己：“我断不了。”

“什么叫断不了？”夏萍气得不轻，尾音都带着尖锐的颤音：“是她逼你的对吗？是凌染逼你的？妈妈去和她说，妈妈一定让你们断了！”

“不是……”安凡鼻酸，她吸了吸鼻子：“是我断不了，我不想断，我喜欢她。”

“你不断就别再喊我爸爸！”安志泽吼着人：“凌染和我你只能选一个，你要是和凌染断不了，你今后也别再进我安家的门！”

安凡记得，她当时说了好。

当初果断决绝喊话的人，如今用谨小慎微的语气乞求她，想要收回那两句话，问她可不可以。

安凡一瞬间觉得自己这女儿当得也挺失败。

“不用收回。”安凡笑着说：“你忘了吗？我喊你爸了，也进家门了，就大四那年国庆，我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