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程澄的语气加重了一点。

这还是这么久来第一次用全名唤她，白芷脑子清明了一些，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她美目怔怔的望着程澄。

“殿下？”

“你不用那样做……我也一定都会站你这边，你这样……”

“我很痛心。”

白芷低着头，依在程澄身上，试图在理解着这句话。

回到松雾院，程澄安排了大夫过来看白芷，换了衣服，又回来守着她。

青儿一如往常一样拿了几本书籍过来给她看，这次却被程澄摆手拒绝了。

她伸手要摸白芷的额头烫不烫，长长的指甲却戳着了她。

程澄又是心疼又是歉疚的用指腹去揉她脸上浅浅的指甲印。

白芷浅浅一笑：“殿下好像在哄孩童。”

程澄听到她这么说，也意识到了，她急忙道：“我是不怎么会照顾人。”

白芷拉过她的手指，程澄的手指虽然没有她的纤细，却更细腻一些，她眉眼弯弯：“殿下本就不需要照顾人，殿下这双手生出来就不是为了照顾人的。”

程澄在别人面前跟烈火一样，有人稍微逼近一点，就会被灼烧到发疼。在她面前却收起是温暖不刺人的阳光。

程澄揉了揉她的头发，抚摸着她耳后的绒毛。

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嘴角带着笑意。片刻后，白芷问她：“尹姐姐要是真心悔悟了，殿下是否会放她一马。”

程澄道：“不会，她不会真心悔悟，我也不会放她一马。她的悔悟，不是悔悟犯错，无非是后悔被发现，害怕惩罚罢了。”

白芷思索好一会儿，点点头，记住了这句话。

白芷又问：“殿下，芷儿香吗？”

程澄不假思索：“香。”

白芷语气酸涩：“殿下可没有认真回芷儿，芷儿在脏脏的水里待过，肯定是不香了。”

“怎么会。”程澄不解。

程澄抱着白芷从水池里出来，隐约能闻到白芷身上依然有股淡淡的幽香，甚是好闻。

“殿下夸尹姐姐香味特别。”

“没有，她挺臭的。”

程澄无奈的笑了。

这个小醋坛子，又暗自惦记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长公主落水，今日的宴会自是散了。

梅妈妈跟着程澄身边，一刻不离的唠唠叨叨。

“殿下离开之前明明答应了老奴要好好照顾自己，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殿下这样怎能让老奴放心出去办事？”

程澄保证下次再也不犯，梅妈妈这才不说话了。

程澄回到自己寝殿以后，全身的警备松懈下来，别看她和白芷说话轻松，实则她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会游泳而白芷不会。她真的不敢想，若是白芷出事了，会怎样？

白芷用她的命来赌，来得她的宠爱，可是她的宠爱明明……轻易就能得到。

程澄身体愈发沉重，不久后沉沉的睡去。

竖日，白芷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青儿端着熬好的药过来喂她。

“姑娘唉，你和殿下是怎么同时把自己弄病了的，还都是发高热。”青儿喂了她一口药物，嬉笑着问她。

昨日府上没有用得着青儿的地方，她便请了一天时间回去看父母，结果晚上一回来，床上躺着的就是发着高热的白芷。

所幸一晚上过去，白芷的高热好了许多，体温也降回正常温度。

白芷听她这么说，药也不喝了，只用眼睛盯着青儿。

“你说殿下也发高热了？”

青儿疑惑的看着她：“对啊，姑娘你不知道吗？云儿和我说殿下是腿受伤，有一个好大的口子，感染加上受凉，便发了高热。”

她还以为她知道了。

但是白芷去哪儿得知呢，程澄离开松雾院前，没有任何异样，一如平常，再之后她就昏睡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芷忽然想起昨日在水中，程澄抱着她的手在颤。

在那个时候殿下就已经受伤了，只是强忍着不让她发现？

这边，程澄被烧的迷迷糊糊，怎么降烧都没有用，好几个大夫都来看过，甚至皇上还请了御医来，也于事无补。都说只有等她的炎症消了，高热才会退。

炎症一天肯定是消不下去的。

梅妈妈听说了程澄昨天的事迹，今日逮着她清醒的时间就絮絮叨叨的。

“殿下，你怎么能自己下水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死了都没脸见娘娘呐。”

“这下可好，发一天一夜的高热还退不下来。”

“老奴就说殿下不该和白芷姑娘成日待在一起。”

“殿下都伤成那样了，为何不请大夫，要到处乱走。”

在梅妈妈的话中，程澄再一次睡过去了，昏睡的太死，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后来白芷来了，要看她，被梅妈妈挡在了寝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