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跃龙门(643)
这时,樱柔的声音传进来,“阿诤,你进去了吗?阿诤?!”
岑杙连忙回头,凑洞口道:“我进来了!但是还没找着人,这洞很黑,而且很深,我想去里头瞧瞧。”
“你等一下!”樱柔声音很着急:“我和你一起去。”说着就要往入口钻。
岑杙咽了咽口水道:“还是别了,这洞很不好爬!我先去里头瞧瞧,找到人马上就回来!”
“那你带上这个!”她从衣带上解下了什么东西,往石头缝里一丢,落在了缝隙中段,岑杙伸手掏进来,触感是一香囊袋,内里沉甸甸的仿佛悬着一块鹅卵石。两手一勾,扩开囊带。意外瞧见一枚荧光石,状如鹅卵,比鹅卵要小,掏出托在掌心之上,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虽不如日月火烛明亮,但足可以照见掌心的纹路和咫尺之外的渺小天地。她素来听说蓝阙国盛产一种会在夜里发光的荧玉,十分稀奇珍贵,从不与外域流通,想来这个便是了。顿时如获至宝。
有了照明的工具,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往深处探索。前行数十步,方觉先前对山洞的评估又浅薄了。这已经不是一座山洞,更像一条幽深的隧道。不知道通向哪里。隧道极窄处有一人高两臂宽,极阔处则看不见穹顶更摸不到两壁,仿佛置身于一间小小的石室。石壁上时而光滑,时而嶙峋,一时分不清是人工开凿的还是天然形成的洞穴。似乎两者兼有。更诡异的是,山洞里有风,尽管这风带着股污浊尘气,但却证明前头是通的。
她心中挂念李靖梣的安危,路过的每个角落都要仔细摸索一遍,才肯放弃继续找寻。又往前走了十数步,忽遇一道石壁,前头没路了。岑杙心里慌作了一团,极力安慰自己她可能已经从洞中脱身,或许这洞中还有别的出路。
这时,她忽然感觉身边气流有变,正待回头之际,石墙与洞壁之间的狭缝里蓦的劈出一道锐利的寒光,朝她凶狠刺来。岑杙的双手虽不敏捷,但身体的反应能力还在,连忙侧身闪避,后背撞上了石墙。借着那人自己冲出来的力道,攥了她的手腕,手在她腰间一个引导,卸去了她失控往前飞跄的惯力,身子转了半个旋,缓缓地落入自己怀抱。
“是我!”
那匕首在堪堪刺破她侧颈的那一刻,改变方向,嗤地一声在石上拉出一道火花。
似是不相信一般,她很久都没有出声,只是急喘着粗气,愣愣地贴着她。岑杙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她的心脏在不正常地跳动。呼出的气息凌乱地扑在她的下巴上,深一道浅一道得毫无章法。她的身体还处在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在做出“刺杀”举动前,想必已经做好了玉碎的准备。
岑杙心肠软到极处,又酸到极处,轻轻将人扣住,用极大的耐心和温柔,安抚她那颗受惊后无法即时回落的心。手在背后轻轻拍抚着,“不怕,不怕,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有我呢,别怕……”
上一刻还是命悬一线九死一生,这一刻却是耳鬓厮磨柔情相对。这巨大的反差,让李靖梣生出一份梦境般的不真实感。就像是在沼泽泥泞中的骏马,忽地长了一对翅膀腾飞了起来。她怀疑自己堕入了梦魇当中。听说人在死前都会看见最想见的人和事,这熟悉的怀抱,熟悉的语音,无一不是她在真实的境遇中可望而不可得的。
匕首“叮当”一声落了地,在细致的肢体安抚和温柔喁语下,李靖梣渐渐找回了一点知觉。两臂无力地垂了下来,滑过腰肋慢慢回抱住她。整个人的重量也眷恋地挂在了她身上。
岑杙明显感觉到她的身躯由硬变软,刚想问:“是不是吓坏了?”就被疾风骤雨般的强吻给封缄了。
“唔!”岑杙嘴唇被磕了个正着,蔓出一丝钝痛,尚未来得及呼疼,就被柔唇含裹,骄舌长驱直入。齿颊莫名被侵袭搅扰,岑杙一时乱了心神。对方显然不满足于此,勾住她的脑袋,将这一吻缠绵到极致。她的吻带着一丝诀别的味道,一直抵到了她的咽喉深处。岑杙一面困惑于她的蛮横迫切,一面又痴醉于她的火热纠缠。被她意犹未尽地深深一吮,登时全身酸软,三魂丢了两魂,脖子里泛起一层一层的小鸡皮疙瘩。连手中的荧玉也把持不住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