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跃龙门(250)
朱铜锣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听见“廖世深”的名字,她忙飞快地眨巴起眼睛。
“廖世深?是廖世深吗?”
朱铜锣又迅速地眨眼确认。
“原来是他!是他把你推下悬崖,然后阻止你传信的是吗?”
小丫头又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这个坏蛋!”李靖樨一腔气愤,恶狠狠道:“你放心,我定把她揪出来,痛扁一顿,替你报仇。”
小丫头似乎累了,松了口气似的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什么,又蓦地睁开,朝李靖樨拼命飞眨,这次李靖樨却看不懂了,疑惑道:“你还想说什么?”
“她是想告诉你,谋害她的是两个人。”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李靖樨扭头看到岑杙,“两个人?”又问小丫头:“是两个人吗?”
朱铜锣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立即眨了好几下眼睛。
“那另一个人是谁?”
朱铜锣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岑杙已经走到了床边,“另一个人她肯定不认识。那两人无缘无故出现在断崖上,肯定是在密谋什么,或者传递什么信息。其中廖世深是内应,另一个人应该是他背后靠山派来接收情报的,他们应该不止两个人,咱们之前在断崖下交手的那四名刺客,应该也是他们的人。”
对着朱铜锣,“我说的对吗?”
朱铜锣又拼命地眨了几下眼皮,但她这次好像是累了,眨完不久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李靖樨恍然大悟,“我说呢,那四个蒙面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杀我们,原来是有人指使!指使他们的人就是廖世深投靠的人,真是太卑鄙了!我回去一定要告诉父皇!让父皇砍他的头!”
突然她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如果廖世神是内应,那姐姐的处境就危险了,必须马上把消息传给她。”
说做就做,当李靖樨召集侍卫,打算分三路往前线传信时,徐家管家急忙来报,岑杙乔装成侍卫,谎称要替二小姐传信,抢了匹快马逃走了。李靖樨一惊,连忙去追。
第102章 杀良冒功
岑杙避开谷阳大道,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达浊河边上,沿河往上游走。
黎明时看到前头有间土屋子正在冒灰烟,她催马赶了过去,发现房顶烧得只剩几根木头,墙壁呈黑色。大门倒在外面,四周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
岑杙拨了拨空气中的灰烟,拿袖子捂住口鼻进屋查看,在墙角发现两具烧焦的尸体,其中一人手上还攥着刀斧,不只是屋主还是土匪。出了屋子继续往西走,在河边又看到两具黑乎乎的尸体,下半身横在岸上,上半身却浸在水中,河滩上有爬行的痕迹,大概是从土屋子那边爬过来的。
她心中悲哀,盘腿坐下来,为亡魂念了一遍往生咒,上马继续前行。
后来尸体越来越多,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草丛里、沙丘上。和前头遇到的四具焦尸不同,这片尸体均是被各种凶器穿肠破肚而死,且头颅都被人砍下不知去向。在玉瑞,士兵以砍下敌方的头颅数量论功行赏,这些无头尸体统共不下百具,估计能攒出一个百夫长。
岑杙头皮发麻地从尸体间走过,一具具确认当中有没有顾青,看到身材矮小瘦弱的便会心头一紧,小心地剥开衣襟查看。待所有尸体都检完一遍。她心头稍定,看到前方有一伙扛着锄头、拉着车子的乡民,正朝这边赶来。遂上前打听,得知对方是官兵派来收尸的。他们把一具具无头尸体抬上车,用草席一遮,准备送到荒山里统一埋葬。岑杙忍住胃里的不适,向对方打探官兵动向。得知前两日朝廷军曾在浊河岸边剿匪,杀声震天,剿匪完毕大军就往东南撤走了。
岑杙沿着乡民指引的路线,往大军撤走的方向追去。又是一日一夜的行程,她觉得人困马乏,就停在一处树荫下面休息,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时辰,她隐约听见耳边传来“哈~哈~”的喘气声,一惊醒来,看到头顶上出现一排锋利的牙齿,外加一条红彤彤的舌头,她吓了一跳,使出全力给了那黑黢黢的狗头一拳,就地打了个滚跳起来。阿狼被她打得惨叫一声,拼命地想挣开脖子里的项圈,找她报一拳之仇。
在它身后十九岁的橙衣少女,边拽狗绳,边轻松笑:“你还挺不客气哈,见杆就上,我几时让你传信来着?”
岑杙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是口信,自然听者有份。”
岑杙扭头四顾,发现自己的黑马不见了,便问:“我的马呢?”
李靖樨耸耸肩道:“这谁知道,你睡得这般沉,或许被哪个过路的给牵走了吧!看不出来,你跑得还挺快的!才两天两夜就绕了这么大一圈,欸,你究竟想干嘛呀?不会想回军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