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梗驸马(69)

作者:无德无能

“是向子屹。”

“狡辩!他是不良帅,负责捕贼捉盗,哪有监守自盗的道理。”

被看穿一切的慕轻尘依然不退缩“那……或许是别人偷了吧,方才雨大又四下无人,很是好下手。”

“玄虚是御马,头有玳瑁,哪个不长眼的会打它的注意!慕轻尘你休要在做挣扎,肯定是你干的。”

“是又如何!”慕轻尘豁出去了,理直气壮地说。

常淑脸颊红红的,生气地绷着,指着她的鼻尖准备兴师问罪,还没开口就被慕轻尘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不是说要对我百依百顺吗?”

这话像是戳中常淑的要害,她愣是吐出不半个字来,仿佛摇曳在风中的狗尾巴花突然折了腰。

僵硬地收回手,努力挤出一个笑,挽上慕轻尘的胳膊,故作软软糯糯的语气“那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回去?”

慕轻尘觉得她皮笑肉不笑的怪瘆人“坐马车呗,我来时就坐的马车,”她愣了一瞬,眼神飘忽,“不过……我怕皇家马车停在这处太招摇,让那小太监先回去了。-”

常淑脸色又变了变。

“最近二皇子对我起了杀心,我行事理应低调些,你看看,眼下曲江池就我们俩人,多危险啊,说不定哪个犄角旮旯就藏了刺客呢。”

“我问的是咱们怎么回去!”常淑拔高声音,怒气冲冲道。曲江池在帝京最南端,太极宫在帝京最北端,足有十七八里路,若是徒步的话,少说也得天黑才能抵达宫城,那时暮鼓都敲完了,宫门关闭,她们只能在外面过夜。

慕轻尘尬尴地挠挠脸,嘿嘿一笑。

两柱香后。一辆简陋的牛车上。慕轻尘和常淑并肩而坐。凉爽的夏日,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萧瑟之感笼罩着她们,乍一看满满都是辛酸和凄凉。

常淑屈起双腿,把脸埋进膝盖,浑身上下都写着“没脸见人”四个字。

她们身下有油纸,想来是车夫为了挡雨特意铺的,慕轻尘抚了抚,又用手肘撞撞身旁的美人儿“南城人少嘛,加上雨大更遇不上什么人了,好容易有辆牛车,开心点啊,再往北走一走,找家车马行,我租辆马车给你。”

“你住口。”常淑恹恹的,好似分外疲惫,照样埋着脸,音色闷闷的有几许失真。

“真生气啦?”

常淑孩子气的别过脸,哼了一声。

“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去东市吃馎饦啊,要不天竺飞饼?”

“气都气饱了。”

“我摸摸。”慕轻尘的笑脸挂有狡黠,熟练的探出手,“明明还瘪着。”说着,手指动了动,挠起常淑痒痒。

常淑怕痒是从小就有的毛病,硬生生的憋了一会便憋住了,扭着身子想要躲开,却被慕轻尘抢先一步抱进怀里。

她抓住慕轻尘的手腕,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慕轻尘的目的达到了,怕再纠缠下去把人给惹急眼,不假思索的停下动作,不再胡闹。

赶车的老头回头看了看,低笑两声,说着“小两口感情正好”的话。

听得常淑羞答答的,昔日里嬷嬷们的礼数教诲在脑中一一闪过,就像龇牙咧嘴的小人瞪得她不自在,兀自从慕轻尘怀里出来,乖乖端坐。

哐当。

车轮在石头上猛地一磕,她身形不稳,再次跌了回去。

慕轻尘见机不可失,赶忙紧紧抱住她,咯咯咯的笑得开怀。

常淑反抗无果,只好啐她一句“小人得志。”

慕·小人·轻尘欣然接受下她这至高无上的评语,学起书塾里的孩子摇头晃脑。常淑好胜心起,趁她不注意捏住她鼻子。

慕轻尘没挣扎,就着一股鼻音问老头“您说去万年县北,具体是哪啊?”

老头拍拍肩头的蓑衣“平康坊,留后院那处,那里商铺多,我们东家也在那,今日有脚夫走货来,我帮他搬一搬运一运。对了,二位到哪下啊?”

“东市。”

“正好顺路哈!”脚夫惊喜着。

而常淑则冷不丁地抬头,眼刀十分锋利,唰唰唰的砍在慕轻尘脸上“你不是说中途下车给我租辆马车吗?”

慕轻尘处乱不惊,默默伸出一根手指“我没有钱,最后一个铜板当做封口费给初月姑姑了。”

常淑狠狠鄙视她“骗子!”

馎饦是一种汤面,又称汤饼,说白了就是将面擀成片状,丢到锅里盖上盖,不过有时会弄出点新花样,譬如在里头添点馅。

摊主的小摊在拐角,草率的搭了个草棚,四周围悬有竹席。常淑选了角落的位置安坐。

眼下已过饭点,除了她们再无别的客人。慕轻尘吃得欢畅,一不小心烫了嘴,呼哧呼哧的吸起凉气。

恰逢摊主进来倒凉茶,她一饮而尽,又讨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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