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梗驸马(219)
但那口火气一直堵在胸膛里, 难消难解, 于是再给了慕轻尘两拳, 却冷不丁的被抓住手腕,无论如何也挣脱不掉。
“你放手。”常淑越发的羞,也越发的恼。
慕轻尘霸道起来,扯风筝线一般,将她扯近了些,忽尔又一面坏笑一面丢开手,蹦跶着去吹烛火。
回来时,见常淑已经放下了红罗帐, 薄明的月光打在帐子上头,折射出一室的银光荡漾。内心当即有些欢喜,活动几下筋骨, 拨开红罗账, 轻手轻脚地钻进去。
“呀——”常淑惊呼, 胡乱的打开慕轻尘那双不安分的爪子, “谁准你上榻,快些出去。”
慕轻尘捂住她的嘴, 胡诌道:“别乱嚷,姑姑嬷嬷们都在门外候着呢。”
常淑偏头, 喘了两口气:“没想清楚本宫是谁,就别想着那档子事儿。”
她背过身,捞过被子牢牢裹住自己,半丝缝隙也无,明摆着要和慕轻尘置气到底。
慕轻尘推推她肩头:“甭管是常淑,还是常书,不都是你吗。”
这个答案模棱两可,常淑甚是不满意,身子扭了扭,试图躲开慕轻尘一些:“本宫好歹和你在国子监胡闹过一年,再了解你们这些耶主不过,整日想着子珺,想着那腌臜事,什么唬人的话编不出来。才不上你的当。”
“我可是洁身自好的。”
“你?”常淑冷哼,回头睨她一眼,“秦楼楚馆你没去过?”
还不是为你去的。
慕轻尘没把这话说出来,仍旧坚持不懈的和常淑软磨硬泡,整整泡了一个时辰,不禁口干舌燥,只好悻悻作罢,喝了两杯茶后,舒舒服服的睡了。
常淑等了好半天,见慕轻尘确确实实消停下来,这才解开被子松松筋骨,透透气。
因怕慕轻尘乱来的缘故,她整个人一直绷着,时间一久,便有点腰酸背痛,半撑起上身,手握成拳,捶了捶腿侧和膝盖。
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不对劲儿,尤其是后脊梁,像是有一股寒气,顺着往上爬,整个头皮都麻麻跳跳的。
常淑迅速扭脸,发现慕轻尘其实是装睡,眼下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满眼的不怀好意。
常淑顿时有种入了狼窝的错觉。
下意识的往床榻里头缩,指尖勾住被角,想将其拉向自己,不料被慕轻尘抢先一步夺了去,扔出了帐子……
门外,趴在窗上的姑姑嬷嬷听见房内终于有了声响,俱都松了口气,互相了然地笑笑,一脸的欣慰。
年纪最长的那位道:“主子们都是头一回,难免磨磨蹭蹭,好在是成了,咱们也能交差。”
一炷香后,院门口来了一宫婢模样的人,端端立在檐下冲她招手。
她惊讶道:“宫里来人了,估计是贵妃娘娘差人来问,大家都警醒点。”
随即穿过院子,来到宫婢跟前,抢先解释:“您再等等,等房内没动静了,奴才再进去要了那落了红的帕子交于您。”
*
常淑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将慕轻尘一脚踹下床,踹完之后发现此场景分外熟悉。
哦,对,之前在某客栈也这么干过。
“你你你……”
她抱住被慕轻尘吃干抹尽的可怜的自己,急得连囫囵话都说不了。但眼神很凶猛,像只奶凶奶凶的小老虎。
慕轻尘昨晚累得筋疲力尽,只想多睡一会,不多和她计较,坦坦然然地回了床,坦坦然然地躺下。
清晨总带了几丝凉气,她没睡上多久,便抖了个寒颤,缩成一团,两只白嫩的脚丫互相蹭了蹭,像个小婴儿般蜷缩着四肢,嘟囔道:“被子,冷。”
常淑想骂她活该,可更多的是怜惜,神情不知不觉地染上淡淡温柔,妥协似的为她盖上被子。
“好些了吗?”
“嗯。”
常淑莫名满足,神情也愈发温柔,不受控制的响起昨晚的事,心跳登时凌乱起来,透亮的肌肤下渗出不均匀的红,脸和脖子红得淡,耳根子却红得近乎滴出血。
缓了一阵,又生出如梦似幻之感,仿佛一切都是梦,梦里有她和慕轻尘在骊山初次相遇,有她们在国子监的水火不容,也有她们的相伴相知。
“轻尘……”她轻轻唤了声。
慕轻尘手脚已然回暖,渐渐舒展四肢,眼睫一颤一颤地睁开:“怎么了?”
常淑羞于与她对视,水亮的眼眸左右打晃:“……咱们可是要过……一辈子的。”
这是一句询问,更是一句承诺。
慕轻尘有点得了便宜卖乖之嫌,揉揉尚且迷蒙的眼,侧支着脑袋逗趣道:“刚才还踹我呢,照你这么踹,我活得了一辈子嘛。”常淑踹完那一脚,也是后悔的,挪近慕轻尘,为她敲敲背捏捏腰。
慕轻尘好不受用,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得乖乖巧巧,活像只在太阳底下呼呼大睡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