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梗驸马(214)
慕轻尘又是一通醉话:“你还知道自个儿老欺负人啊。”
常淑语塞,懒得和她计较, 转开话题问:“听闻长公主殿下送了一只玉雕的比翼鸟,巧夺天工,快拿出来给我瞧瞧。”
说起长公主, 慕轻尘就浑身不自在,凶道:“有甚好看的,一破石头而已。”
破石头?
常淑不依,心下更是委屈,把汤碗磕在床头,争辩说:“哪是破石头了,那是定情信物。”
她扭身背对慕轻尘,像是在赌气。
慕轻尘醉绵绵的,厚着脸皮软在她肩头,跟她服软:“东西在亦小白那,等我讨回来再给你瞧。”
咋一听,这妥妥是句安慰人的话,但对常淑来说,则适得其反。
“那么珍贵的东西,你居然交给亦小白。”这不糟蹋她一片真心嘛。
常淑气鼓鼓的,打定主意和慕轻尘闹脾气,谁曾想,刚一回眸,撅起的小嘴就碰上了慕轻尘的鼻尖。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甚至来不及体会唇间的触感。是凉?是热?是软?是香?皆一无所知。
她从未和谁如此亲密过,连和妹妹常鸢都不曾。
“孟,孟浪。”常淑嗔怪着,分开与慕轻尘的距离,十指紧紧叩住床沿。
慕轻尘因酒意而死皮赖脸,双臂箍住她腰身,再次靠上她肩头,小猫般蹭了蹭,下定决心道:“不就亲一下嘛,我想过了,与其把初吻留给长公主,还不如留给喜欢的人呢。”
此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常淑第一反应是,啥,慕轻尘有喜欢的人。第二反应是,慕轻尘喜欢的人是自己。
半惊半喜中,慕轻尘的脸已经贴了上来,狼崽子似的,张口咬住她下唇……
呀呀呀,好疼!
夜很深了,常淑独坐在花圃边,捧着滚烫的脸蛋。若有奴才问起何故如此,她便说无事可做,浇浇花,旋即拿起葫芦瓢,给小雏菊们灌上一灌。
初月姑姑于心不忍,好心提醒她:“长公主,这处灌了三四个时辰了,怕是都灌死了。”
言外之意是,您好歹挪个地方,摧残摧残别处呀。
常淑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仍然无动于衷,眼眸虚虚盯着无星无月的夜空。
初月姑姑纳闷儿了,白日选过驸马,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怎么出宫一趟,又变模样了。
“您……”初月姑姑欲言又止,她思量着还是别多问,反正慕轻尘是板上钉钉的驸马了,常淑也没甚苦恼。
现在这副模样,可能是婚前恐惧症,再过几日就能好。
她福了个礼,打算退下,常淑却一反常态拉住她袖子,像是有话要说。
初月姑姑看出来了,常淑藏有心事,但是是件欢喜的心事,不信看那嘴边
微翘的弧度。
她蹲下身,笑问道:“长公主可有开心的事说给奴婢?”
常淑低头,沉默半晌,绞了裙角在手:“慕轻尘她……”
仅仅是念起这个名字,都让她难为情,顿了须臾才接着开口:“她说……她喜欢本宫。”
初月姑姑瞪大双眼,语带惊喜:“她亲口对您说的?”
常淑点点头,未及,神情慢慢起了变化,语气也带有苦恼:“可是……她这话是说给常书的,不是我。”
她喜欢的是国子监学生常书,不是长公主常淑,假若成亲当日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生气翻脸可如何是好。
收到亦小白被打的消息,是第二天的晌午,正在小憩的慕轻尘,套上衣裳就往亦府跑,看到亦小白那肿得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尊容后,不地道的笑了。
笑得前仰后合,拍桌跺脚。
差点没把亦小白当场气死,骂她道:“你个挨千刀的。”
若何骂到一半,牵扯到青紫的嘴角,疼得哼哼两声。
“谁干得?”慕轻尘笑岔了气,捂住肚子,使劲搓了搓。
一说到这,亦小白就窝火,在榻上换了姿势,盘起腿,忍住嘴边的疼,费劲道:“上来就用黑布罩我的脸,哪能看清是谁。但领头的是个子珺,我记得她的味道,再让我遇到她,我一定闻得出来。”
她愈发激动,狠狠砸了拳床板,然后拿过枕边的玉雕比翼鸟扔给慕轻尘:“想来是帮打劫的,冲这玩意儿来的,还好我够义气,拼死护着它,也不罔顾长公主对你的一番情意。”
慕轻尘:老子谢谢你!
婚事既然定下,造办处可有的忙了,绣坊嬷嬷领着绣女,前来为常淑量尺寸。
院子里,长廊下,常淑正在呵斥常鸢,责备她娇蛮跋扈。
嬷嬷抿唇不语,悄悄行礼,朝初月姑姑讨好地笑笑。
初月姑姑颔首,轻声唤道:“长公主,绣坊嬷嬷来为您量嫁衣了。”
常淑呼吸略微一顿,暂歇下火气,转身进殿,上到最后一级台阶时,扭身对可怜巴巴的常鸢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