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股要笑不笑的意味，“是吗。”

“当然了。”

陆盛辉的事发生得太突然，不仅是陆盛辉和陆商旖姜媚先后离了场，连陆老爷子和陆夫人都跟着告辞离开了。索性赵老爷子表示理解，并未计较，甚至还表达了关心和安慰，虽然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新闻来得轰轰烈烈，没有给人丝毫有心理准备的机会，短短半个小时，陆盛辉的新闻已经占据了所有社交软件的新闻头条。电台、广播、各个论坛发酵极快，即使想花钱都没有办法压下去。

此时的陆家气氛极差，所有人坐在餐桌前一言不发，本就低气压的气氛变得更加窒息。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过后，陆亿突然将手中的茶杯朝陆盛辉扔过去，茶水瞬间泼在陆盛辉昂贵的西装面料上。他突然的动作吓了所有人一大跳，姜媚下意识转头，看的却不是陆盛辉，而是陆商旖。

陆亿怒火中烧，“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平日里我就警告你要收敛一些，你不听，结果呢？！”他的音量越来越高，“以后别人会怎么看我陆家？看我陆亿？！”

“我陆亿堂堂正正，一世清明，现在到晚年了，却培养出这么一个儿子？！”

眼看着他又要抓起另一只茶杯，陆夫人赶紧拦住对方，“你先消消气。你现在生气也没有用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把损失减小到最少。”

“还有什么办法？除了把他抓进去还能有第二种办法？”

陆夫人沉默下来，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反正也只是关个几年就放出来了。等这件事风头过去了，我们再暗中运作一下，趁没什么人关注的时候再把盛辉救出来。”

见男人瞪过来，陆夫人情绪平静，“不然还能怎么办。”

若是事情没有闹大，她们能有很多种办法，可现在差不多全国的人都知道了，若是再采取强硬的手段救人，那势必会引起更高的关注。而且如果让上头的人注意了到，就更棘手了。

陆亿一时没有说话，想来也是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更绝妙的办法。

餐桌再次沉默下来，陆盛辉慢条斯理地擦掉西装上的水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好端端的，外人怎么会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明显向陆商旖那边瞟了一下，言外之意很明显。他的动作并未刻意遮掩，陆亿也跟着看过去，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有些怀疑。

“是一个记者号爆出来的。”姜媚拿着手机轻轻说：“这个记者的粉丝不少，再加上平时他也经常爆料一些富家少爷千金的事为普通人主持公道，所以流量一直很高。”

姜媚平静地说：“这一次是因为投稿人特意在爆料里添加了父亲的名字，所以才会引起记者的注意。”

将手机递到餐桌中央，姜媚努力控制颤抖的指尖，尽量装作自己情绪淡然。陆亿和陆盛辉紧紧盯着她，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约莫十来秒钟过后，陆盛辉终于收回视线，将她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抓过去。

陆亿跟着转移视线，“是这样吗。”

陆盛辉表情没变，只是短短地说了句，“私仇而已。”

私仇有必要闹得这么大？陆亿明显不信，可陆盛辉没有要解释的打算，他吸气又吐气，终究还是拿对方没办法，“你跟我来。”

父子俩很快从餐厅离开，姜媚扭头，“姑姑。”

陆商旖轻点头颅，“先回房间休息，待会吃饭的时候再下来。”

乔妤拿着手机看了半天终于看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伸手从姐妹那要了把瓜子，还没来得及张嘴嗑就立马收到了乔夫人不赞同的眼神。默默地把瓜子放回了原处，乔妤悻悻地笑了两声，又拿起手机玩。

乔夫人终于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只是那双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事情。

陆盛辉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也太蹊跷了，说没有幕后主使她都不信。只是又会是谁呢？外人？还是陆家本家的人？这些年陆盛辉树敌不少，范围太大，所以一时之间很难猜到准确的人选。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思考陆家以后的事情。

这件事发生过后，陆盛辉是肯定不能再担任现在的职位了。那么他退下之后，由陆亿还是陆商旖去接管就成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至于陆盛辉那个还在读高三的女儿，乔夫人压根就没有将她考虑进去。

以后或许会很强，但现在各路人对陆家虎视眈眈，如果贸然把一个刚成年的姑娘推上去，别说是董事会，恐怕连说服普通人都很难。可让陆亿回去又不现实，不说他已经正式宣布了退位，就说就算他想回去，那些人精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