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我,抓紧我(37)
如果是恋人,她是不是可以在每个泣不成声的夜晚依偎进那人怀里;如果是恋人,她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倾听她的心事,保护她的柔软。
如果是恋人,她是不是可以缱绻于春风月色,拥抱她;
如果是恋人,她是不是可以沉醉在薄雾升腾的夜里,亲吻她。
如果,是恋人……
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才收回了遐想,忙把手机藏到枕头下面。
“脸怎么这么红啊,没发烧吧?”
安寻关切着上前,抽出床边的小桌板,把手里的保温袋放上,腾出手来摸了摸姜亦恩的额头。
而她,看着她因为些许忧心凝起的眉,感受着抚在额前那冰凉的手,那么温柔,那么触手可及。以至于有一瞬间的妄想——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是恋人。
“还好,没有发烧。”安寻松了口气,打开了保温盒。
“怎么去了那么久?这是什么?”姜亦恩缓了缓神,问道。
“你现在要忌口,我怕外边卖的油盐太重了,就赶回家给你煮了点粥,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不过多少吃一点吧?”
“安医生自己做的?!”姜亦恩眉梢一惊,心里头早已经欢呼雀跃。
“嗯……”
“要吃!”两下蹭坐起来,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着。
安寻浅浅一笑,端起保温盒,搅拌两下,舀了小半勺,轻吹了吹送到小丫头嘴边:“来,小心烫。”
姜亦恩心里一颤,笑容消逝,呆楞住,随着鼻头一酸,眼泪顺然而下。
从前只有妈妈,才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喂她喝粥,看着安寻低眉轻吹的那一瞬,她心里那水流也掀起阵阵涟漪,再眼看她送到嘴边,几乎要决堤了。
天呐,这就是冷若冰霜吗,这就是拒人于千里吗?这就是你趁我睡着时候,说的,不要喜欢上你吗?
安寻,你真的会害惨我。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安寻看那丫头哭得稀里哗啦,心也跟着揪起,连忙放下了碗,关问道。
姜亦恩低着头,沉默片刻。
“安医生,为什么要亲我?”
冒然问出一句,让那刚要伸来擦泪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片刻后往回收了收。想到手术室里那不算亲吻的亲吻,安寻瞬间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忙里忙慌的端起碗,拿起勺,看似漫不经心地搅拌三两下。
“小朋友被长辈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姜亦恩愣住片刻,只觉得整颗心颤落了一下,没有说话。
“陈教授既然把你托付给我,我不就活该把你当女儿疼?”安寻故作镇定,却始终盯着那碗粥,不敢抬头看姜亦恩的眼睛。
姜亦恩凝了凝眉,转瞬又满脸天真的一笑:“嗯!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天真笑容背后的苦涩,像打碎了的玻璃片生吞进肚里,疼得眼泪直落。长辈?你才比我大九岁,凭什么是我的长辈。
要换做从前,她大概会高兴吧。像妈妈也好,像姐姐也罢,只要安寻愿意,以任何一种方式接受她的热情,她不问回报,也不在意自己被当作什么。
该死的群聊,该死的妄想,怎么就开始不满足,怎么就开始期待了,明明知道那么遥远,却错会成触手可及。苏问等了十几年,连一句我们是朋友都没等到。自己才认识安寻多久,就妄想成为她的恋人?
可是,是你先让她们误会的。
是你,先越界的。
安寻,你不可以就这样欺负我。
于是,她撑起身,倾向她,在脸颊靠唇边的位置,怀揣着报复的心态,轻而快地落下一个吻。
“那!被小朋友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她恢复晴朗,笑得孩童般纯净。
殊不知那一刻,安寻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的小提琴断了弦,弓无处落,曲无从奏,理智在如洪水猛兽般的震撼面前单打独斗,像是转瞬间就要崩裂瓦解。
在手术室看着那软绵绵的小丫头,心里头心疼,就顺着本能隔着口罩的亲了一下她的脸,说是长辈对于小朋友的疼爱,她问心无愧。
可是这算什么?她心里到底在慌乱什么?那一抹温热,那一瞬柔软,绯红瞬间蔓延全身,燥热也紧随其后,她早就已经六神无主了。
安寻,你问心无愧,到底在害怕什么?
“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回答的,就好像真的波澜不惊。
重新端起了那碗粥,送到姜亦恩手边,浅浅一笑,依旧温柔:“凉了,快喝吧。”
姜亦恩看不见安寻心里刚刚经历了一阵地动山摇,只看见那双眼,平静而温和。她咬着唇,隐忍下心头的那点失落。
算了,只要安医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