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交换了眼神，最终慕如风答应了，慕千寒这才除了结界，让慕如风一人入内，接着又重新用结界封上门。

进得屋内，一股刺鼻之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潮湿的霉味，还有一丝腥咸，屋子里一片昏暗，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只有几道光线穿过木板的缝隙里斜斜落了下来，可辨灰尘自其中穿过。

慕如风虽没来过男舍，但直觉判断，如今这肯定不是男舍往常的模样。

往前几步，慕千寒披头散发背对着她坐着，埋头摆弄着什么，慕如风心中纳罕，一向讲究的二师兄，如今怎会如此不修边幅？

她往前紧走两步，绕到慕千寒面前，当即被眼前之景吓到，由于场面太过骇人，自诩见过不少世面的慕如风，一时竟也有些说不出话！

只见慕千寒一手拿着箭，一手拿着蘸了紫色液体的笔在箭矢上涂抹，屋子里弥漫的刺鼻之气，便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你在干嘛？”

慕如风脸色煞白，声音都透着颤，因为她注意到慕千寒执笔的手，手腕处缠了布条，而那布条渗出的血，竟是紫色的！

“你怎么……”

慕千寒一时并未搭理她，只等最后一笔箭矢涂完，这才停下手中的笔，等了一会，那箭矢周身的紫血就迅速被吸收，不见踪迹了。

“这……”

“你是不是觉得，这味道虽然刺鼻，但你并不抗拒，也没有不适之感？”

慕千寒终于抬头，只露出一张带着可怖疤痕的脸。

“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慕如风都快哭了。

谁知慕千寒却站起来，拿起一旁的匕首，作势要刺向她。

她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一颗心如坠冰窖：“慕千寒，你想干嘛？你别乱来！”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慕千寒却像变了个人一样冷酷无情，丝毫没有犹豫的迹象。

“慕千寒你疯了！”

慕如风且退且说着，然而任凭她怎么说，慕千寒都像失了聪一样置若罔闻。

眼看那匕首就要落下，慕如风只好不管不顾地用手去接那刀刃。

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女子雪白纤细的手腕就流了下来。

慕千寒不敢置信地弃了匕首，一把抓住慕如风的手：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红色的？难道……”

“嘶……到底怎么回事啊！”

慕如风倒吸一口凉气，尽量不让慕千寒碰到自己手心的伤，一面看慕千寒正常了，还不忘抓住时机追问。

“让我白挨这一下，今儿个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可跟你没完啊！”

慕千寒却好像压根没听到慕如风的话，仍自顾自地喃喃有词：

“红色的，怎么会是红色的血……不可能啊……”

“还有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千寒这下终于抬头，好像才看到慕如风一般，毫无征兆地哭了出来：

“如风！我完了，我彻底完了……”

…………

“你是说，是紫晶石？”看着慕千寒手中的镜子，慕如风有些不忍地问。

“当时紫晶石碎的时候，我们都在，那些碎片很快便消散了，我们还以为是魔尊的灵力消散的原因，如今看来，肯定是被我们吸收了。”

“那为什么我的血没有变紫，”慕如风看着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两只手，颇有些哀怨，“就算如此你也可以跟我说明啊，毫无征兆地拿匕首对着我，这种事只许这一次，要是有下次，看我不……”

慕如风说着却停住了，往日说惯了的玩笑话，如今竟已不合时宜了，不管如何，她都没法不承认，对于慕千寒来说，有些事情，已经永远失去了，他的生活再也无法回到曾经了。

“你是说，紫晶石碎片依附到了我们自身的内丹上，和我们的内丹融为一体了，并将你们变成了紫血人？”慕如风回到正题。

“正是，原本我还不能肯定，看到你的血还是红色的，我便想明白了这一层。”

“没错，你已过了结丹期，而我尚在筑基，还未修出内丹。但紫晶石碎片定还在我体内，那它会在哪儿呢？”

慕千寒略一思索：“你的血色还未被影响，可能”

“会不会……碎片并未被我吸收？”

“那也是有可能的，因为它本就是堕世的魔尊内丹，或许只会被内丹吸附。”

慕如风又注意到慕千寒的脸：“那你这脸也是因为……”

慕千寒抬起面目全非的脸看向她，无力地点点头：“因为受魔尊属性的影响，见不得日光。”

慕如风后知后觉地多了几分唏嘘，毕竟慕千寒是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

“那柳如兰！”慕如风这才惊觉，不过随即又松了一口气，柳如兰比自己晚入门，应该还没到结丹期，可若是像慕千寒跟顾少白一样，柳如兰又是正经弟子，反超她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