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球球成精了(139)
幻乐抿唇,眼珠子跟着那人转,清洁工自顾地扫楼梯,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一级一级往下,好像看不见她们一样。
适才似乎幻乐想说什么,过后垂下眸,有什么隐匿于眼底。
等了须臾,她留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你们好好照顾她吧。”
说完幻乐消失了。
“老师——”
白星和时砾向着空中伸手,可是什么都握不住,如同命运。
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痛苦,无奈,百感交集侵袭,她们一言不发站在即将散尽的余阳里。
她们花了好长时间去调整心态和表情,买了晚餐回病房与人家一起吃。
那扫楼梯的工人早不见踪影。
住院部天台边缘,身长如瀑长发随风微扬。
那儿原本只有幻乐身影,悄无声息间,她的结界里多了一名男子,双手抱拳行浅揖礼。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部分参考百度百科白血病的内容,其实我不太看得懂那些专业术语,就取剧情需要的,我认为可以展现病情的部分来描写,勿深究。如果有专业人士也欢迎给我科普一下~
第54章
除却占卜神算, 用科学角度来看,时信的病情和幻乐说的大致吻合。
她起病急骤,短短数月由中期过度至中晚期。
如果转换化疗方案还是不见好转的话, 那么……恐怕为时不多。
病症表现明显,瞒是瞒不住的, 每次检查医生如实告知病情。
相比许敬珩和时砾难以接受的反应,时信十分平静,不悲不恸, 仿佛早料及如此, 做好最坏的打算。
像是接受了命运,接受了现实, 接受不公平。
但谁会知道,她是真的接受, 还是创伤延迟不知反应,机制本能地阻止产生难过情绪,究竟是平静还是无声的绝望。
完成了今日份的检查,时信用了午餐吃了药便睡觉, 窗帘拉上, 大好春光摒于窗外。
她越是平静越叫人担忧, 许敬珩不肯离她半米远。
时砾也比以前更沉默,总是目光失焦,心绪不知飘到何方,半天不言片语,白星摸不着她在想什么,也经常跟着沉默,心头凝结着惆怅无法排解。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时信,不禁怀念昔日在她脸上的光彩, 说笑时眉目生动温婉美丽。对比如今,被折磨得五感渐衰,花容憔悴。
或许正因为有对比,白星觉得更难过,为曾经美满的家庭扼腕叹息。
***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许敬珩帮时信梳头发,穿戴好衣帽,劝导她去外面晒太阳。
许敬珩经常衣不解带守在病房直到深夜,也清减了不少,但他在时信面前依然心气平和,眼中怀揣最温柔的目光。
推着轮椅慢慢的稳稳的去往住院部楼下花园,赏一年一季新开的杜鹃花,以及一片绿意盎然。
“你看,今年是暖春,花开得早。”
行至树荫石椅,他蹲下为时信理了理衣领和腿上的薄毯,“今天有风,冷吗?”
时信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不回话,他也不灰心,寻些话轻声慢语地讲,总之不让人静着胡思乱想。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稀释洒在他们身上,许敬珩顺着时信的方向陪她一起看。
良晌,手臂环过去轻搭在时信肩上,又问了句:“你有什么想吃的没?粒粒和白星下班早,等会儿叫她们买你吃。”
时信缓缓收回视线,平静地看着他几秒,方才启唇:“不用了。”
“行,那只让她们带芳姨做的汤饭。”许敬珩另一个手握住她手背,手上的戒指在光下闪耀了一下。
因为方便检查,时信把戒指摘了,一段时间没戴甚至不知道被谁收起来放哪了,而许敬珩无论出入什么场合一定戴着戒指。
时信低着头看着那枚戒指,伸出薄白的手抚了抚,不知所思,许久微风才吹来缥缈的声音。
“敬珩,你会觉得遗憾吗。”
难得她肯开口,许敬珩却不愿作答。
不应答她也知道,她也很遗憾,以至于一叹再叹:“终究是缘分不够。”
素淡的容颜唇角一牵,形成一丝自嘲意味:“不过幸好你是自由身,你还有时间……”
许敬珩定然猜到她想说什么,握着的手力道加重了些,及时打断她的话:“我们之间不说这些。”
他忍了忍,继续说:“你清楚的,我不会。”
时信抬头与之相望,视线触及很快又摇头别开:“我希望你好好过。”
大概她自己也掂量不清这话几分真心,几分违心,不敢望进那眼里的深意。
他们无法预知不幸的事会不会发生,几时发生。
她在道别,好好的,郑重地道别。
但是相携的手不想分开,许敬珩话锋回转:“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你要陪我走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