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不清欢(GL)(44)
许是摸得有点久了,气氛一时有些许暧昧,她轻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这才恍然收回手。
我装作不经意地继续拿起筷子,“工作上的什么事啊,要不要同我讲一讲?”
谈起工作,刚才暧昧的气息逐渐消散而去。
“我们这离玉石原产地国近,玉石生意也是这里的一大旅游支撑,可是最近,这镇上的风气越来越不好了,强买强卖、造假、哄抬价格的事情连出好几回了。这个月派出所都出了几次警,昨天,有人当街卖玉石原料,说是什么翡翠原石,其实就是找了块普通石头,上头开了孔,再镶嵌点儿面,看起来,还以为整块石头都那样,上当的可不少。我觉得这再不好好整顿一下,无疑是自掘坟墓。”
“整顿有难度?”
“嗯,牵扯到的各方面关系有点复杂,利字当头,谁都不肯妥协。”徐清说。
我加了一块鱼肉,放在她碗里,“工作的事呢,今天没做完,明天再想办法,现在,你就好好吃饭。”
“鱼挺好吃的,比上次又有了进步。”
“你就夸吧,你就是想让我经常做饭给你吃,我已经看穿你的阴谋了。”
“那要不,我给你提点儿批评意见,给你指正指正?”
“别别别,我就爱你夸我。”
“小样。”
徐清又忙了起来。她扯了个整治环境卫生的名头,开始清理集镇的店铺。她说她最近深刻理解做农村工作的含义,所谓做农村工作,就是要做人的工作,今天这家扯皮,明天那家上/访,得一点点地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认真工作的人很美丽。这种美丽无关于性别,无关于面容,而是坚决和果敢,那种力度,让人沉迷。就好比现在,我喜欢她这种冷冷清清,又风风火火。
四海之内皆兄弟,四公里的范围内,一连好几天我都见不到她人。
也不知道她想不想我。
这天傍晚,我吃过晚饭,忽然接到她的电话。
她说她在富贵村,她牵头在那里搞了一个高规格的菌子生产基地,她说今天企业和几个大户签好了协议,她挺高兴……啰啰嗦嗦的,讲了许多,一点儿也不像她平日的风格。
“喝酒了?”我问她。
“嗯,”她声音里带点儿慵懒的调调,“喝了一点。”
根本不像一点好么。
“常欢。”她喊我。
“怎么啦?”
“没事。”
过了会儿,她问,“李光亮,他,今天去你店里了没有?”
“没有啊,你有事找他?”
“没事,随便问问。”
有几秒钟,我们都没说话,我甚至能听见她的呼吸声,她那边的虫鸣声,还有风的声音。
“你有没有发现,你来这里后,变了很多?”徐清缓缓地说。
“黑了?还是壮了?”我上下打量一番自己。
她轻笑了几声,“没有,依然貌美如花。”她顿了顿,“但,比以前有人情味了。”
“那是好还是不好?”
“不好,很多人在惦记。”
“以前是什么样?”
“以前啊,看起来像一团燃烧的火,走近一点,冷的。”
“那不是鬼火么,你拐着弯骂我呢。”
“哈哈……”徐清笑了一阵。
我靠着院子里的门,望着天上隐隐约约要出现的月亮,心中一动,“你想我吗?”
话筒里清清楚楚传来她依然带着笑意的声音,“想!”
我的脸一下子热起来,心里仿佛装满了什么要溢出来一样,就像是身体的重量突然都不见了,轻得像根羽毛,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冲动的念头,去见她,现在就去见她!
“那我去看你。”我说。
那边停顿了会儿,“别,我在富贵村呢,好远的路。天都要黑了,山路又不好走。再说,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她说的都对!但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理智这个东西,这会儿像个脱缰的野马,已经跑得远远的了。
瞥见阿三正端着他白日里乞讨的盘子,路过院子门口,我挂了电话,喊住他,“阿三,给你五块钱,替我喊个车来。”
“你去哪呀?”
“富贵村。”
“那么远,五块钱不够嘞,要十五块。”
我气得脱了鞋子扔他,“远又不是你开车,车费我另外付。就去路口喊个车,你不去就算了。”
阿三边躲边狡辩,“老板娘,天都要黑了好不好,喊一个愿意去的不容易啊,再给点呗,保证帮你叫到车。”
“六块!”
“十块!”
“八块!不喊拉倒!”
“成交!”
阿三去喊车的间隙里,我稍微捯饬了一下自己,简单带了点洗漱用品,想了想,又到抽屉里拿了一小罐子蜂蜜柚子茶。临走时,又想山里会不会有点儿凉,转身去拿了一个小毯子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