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水后我扳弯了死对头[修真](44)
“……长欢。”
这时她倒是顾不得那些对她举着的长剑和一双双憎恶的眼睛了,踉跄着便朝许长欢那儿走了几步。
唇中话语吐露了半截,剩下的却都随着她的步子而停下了。
那个穿着红黑长袍,眉目肃然的许长老只淡淡瞧了她一眼便垂了眼帘,轻叹道:
“回头是岸,长乐。”
不是担忧,不是偏袒,不是信任,也不曾质问她为何会这样。
许长欢只是站在了她的对面,眉目肃然地劝她道:……回头是岸。
回什么头?
怎么回头?
回头的前提是什么?
欲加之罪,如何回头?
殷长乐唇边笑意一寸寸僵硬,唇瓣轻颤了几下,却是一字都不曾发出。
眸中光芒破碎消逝。
她握紧了剑柄,猩红着眼眸冷声反问她:“……你也不信我?”
“我总要还他们一个公道。”
许长老直直看着她,眉间终是露出些许沉沉的神色来,低低叹息。
“长乐,随我回去罢。”
她这般说着。
“回去……”
殷长乐呢喃着,陡然间弯唇摇头笑出了声。
“你还他们一个公道……”
她好笑得紧,胸腔中一片冰冷。
“你还他们一个公道……”
谁来还我的公道?
“你要杀我吗?”
殷长乐冷笑着反问她。
“我不想对你出手。”
许长欢避开了她的目光,低声道。
殷长乐没有做声,她仅是猛然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也就在同时的,她对面的人也下意识拔出了长剑。
对着她。
荒唐。
殷长乐指尖也开始发冷了,她细细地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只生怕是正道弄出来混淆视听的冒充者。
然而一遍又一遍,最终的,心底的最后一分希冀也刹那间破灭。
啪。
剑尖猛然下滑,一瞬斩断了她腰间随时带着的一刻也未曾取下的玉佩。
殷长乐往后退了退,走到了悬崖边,只差一步就掉下去。
指尖掐诀,冰霜凝聚成墙,挡住了那群想要把她拖回去审判就罚的正道。
此刻心中彻底平静下来,再无半分想法了。
这崖边的风凛冽刺骨,吹得她浑身都疼。
身后有人似在唤她,倒是仿若带了两分焦急来了。
殷长乐站在崖边,垂头望了望,置若罔闻,面色麻木平静。
她随手扔垃圾一般扔了那块碎玉,自顾自地说着:“此玉已断,你我情义一如。”
“祝许长老仙.道.恒.昌、平.步.青.云。”
殷长乐说着,抬眸瞥了眼不远处的女人,眸中再无半分情绪。
随后,侧过了身,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她自小傲气古怪,掺了杂质的东西她素来不屑。
许长欢不信她怀疑她,那便弃了罢。
她也不稀罕。
殷长乐如此想着,指尖松开,任由自己落下。
这悬崖下是一片诡异生长着的毒藤。
殷长乐自崖边落下,最终落在了毒藤之上,被锋利悚然的藤蔓一瞬间刺破穿透了胸膛。
鲜血喷涌,意识模糊。
虽有些剧痛,可更多的反倒是麻木和无知觉。
殷长乐半睁着眸,脑中一片一片地涌上了疲倦。
人之将死,总会出现些幻觉的。
这是她在书上看见的东西,此时也恰是验证了。
殷长乐眸前隐约看见了这所谓的幻影,就在她的上方竟是浮着一个透明的女人,正红着眼眸满眼泪光地看着她,张开着手好似想要抱她。
谁稀罕。
殷长乐隐约想着,干涩的眼眶兀地一酸。
分明是她被毒藤穿透了胸口,这女人瞧着反倒是比她还疼几分一般。
指尖微微动了动,最后一分意识消散。
殷长乐无力阖了眸,隐忍于眼眶中的水珠便也无力垂落下来。
半空中,有双手轻颤着想要接住它们,可惜幻影终归是幻影。泪珠穿透了那双透明的双手,滴落尘埃中去了。
臭名昭著的殷长乐在此一死。
世人何不欢喜?
第16章 殷小虎崽
宴会歌舞绮丽,气氛渐渐热闹,管弦声不绝,一派安逸祥和的模样。
殷晚舟一手撑着头,指尖捏着酒杯静静欣赏着中央擂台上的歌舞,余光却将附近坐席上的宾客都收入了眼底。
有许多都是天玄门门内的弟子,最高的不过才金丹中期。这些小辈殷晚舟自是不甚在意,可是如今她眯了眯眸瞧着中央那座水上擂台时,心底又隐隐蔓延出警惕之意来。
到底是什么呢,叫她也生出几分的……躁动来。
“可看出什么来了?”
身旁垂眸百般无聊般摇晃着酒杯的谢云意陡然给她传了一道音。
“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