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

在察觉到高颖然意识清醒后，苏梓馥也就不再装睡。她睁开眼，虽然因为面部肌肉坏死的缘故，没法做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她眼神中的戏谑就已经足够让高颖然心里咯噔一跳了。

果然，发现苏梓馥醒了，高颖然心里噗噗直跳，生怕这病原体一言不合就吃了自己：反正已经爽完了不是？

想到这，高颖然强撑着，努力地想要让自己露出了一个没有敌意的笑容，但说来可悲的是，似乎是因为一个人生活太久，再加上性子本来就高冷，高颖然其实已经忘记该怎么样笑，才算是正常人的笑。

若非苏梓馥大概猜得到高颖然是个什么用的心理状态，否则看着高颖然无限接近鬼脸的表情，换个人来，可能就真以为高颖然在激怒自己。

——这姑娘被孤立、排挤还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碍于不能说话的原因，苏梓馥虽然有些乐，但却是不能为高颖然所道了。随后，她伸手指向了浴室。

如今她们所在的总统套房自然不是刚刚已经被毁得不能用的那套，而是苏梓馥抱着她时又新开了一间。

见这只病原体指向浴室，高颖然愣了一下，随即不确定问：“你是让我去洗澡吗？”

苏梓馥点点头。

察觉到苏梓馥似乎还是和办事时一样，并没有丝毫想吃她的意思，高颖然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了不少。她犹豫了会，又问：“你是听得懂我说的话，对吗？”

苏梓馥又点点头。

“……你是恢复了作为人的意识吗？那你会说话，会写字吗？”

发现苏梓馥是真的能理解她的话，高颖然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没有刚刚那么对苏梓馥恐惧了：人之所以会对类人的东西感觉到可怕，主要是因为它们无法沟通。

类似鬼怪、巨人以及异化种，它们能给人类带来巨大的恐惧，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它们无法沟通，完全凭本能行事。

而假如这些东西能沟通，或许杀伤力还是一样，但人们对它们的恐惧反而就没那么大了：这是因为只要能沟通，就说明对方其实也是智慧物种，问题指不定会有所转机。

眼下高颖然心里就在经历这一转变：如果此时的苏梓馥说自己会说话，又或者能写字的话，她内心的恐惧就会进一步减少。

然而面对高颖然的这个问题，戏精苏却流露出茫然的神色，她歪着头，不解地看着高颖然。随后，像是小孩子般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她有些凶恶地看着高颖然，用力地指了指浴室。

一副你马上给我过去的架势。

“我这就去，这就去。”

高颖然哪敢惹怒这小祖宗，她连忙起身，下意识地想找个东西盖住自己。但在苏梓馥已经开始呲牙的时候，她哪还敢停留，连忙进了浴室。

直到她开始放水，苏梓馥的表情才有所柔和。

见状，高颖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对方果然是想要她洗澡。

（现在看来，这只病原体应该是产生了某种变异，恢复了一部分人类的意识，虽然无法说话和写字，但对人类有好感……不过智商大概还是小孩子的程度，容易喜怒无常。）

高颖然一边悄悄往浴缸里放水，一边得出了她目前对苏梓馥的看法：这算是个好消息。

只要她能哄好这位小祖宗，活下去就应该不难……指不定还能活得更好？

想到这，高颖然心里微微一动，全然不知一切尽在苏梓馥的掌控之中。

至于苏梓馥为什么要让高颖然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一来，写字和说话都一样，都是正常病原体不会做的事。她可以表现得聪明点，那样顶多会被位面意识认为是变异，但一旦做了超出病原体本身设定的事，就会立马暴露。

所以这两件事事关OOC，是绝对不能做的：当然，她也可以引导高颖然教自己写字，那样她会写字，就不算OOC了。

但绝对不是现在。

二来，则是苏梓馥这一次给自己安排的人设：哑女。由于一般情况下，她不会接怪物的角色，就算接了，按大多数导演的想法，都只会让她怪叫，总之怎么没脑子怎么来就对了。

这样的角色她根本就不想练习。所以她自己按照这个世界病原体的设定，给自己又重新找了个类似，能够想融洽的人设。

还有什么比不能说话的哑女更贴近病原体呢？

所以不说话，不写字就很有必要了。

至于高颖然以为她喜怒无常，智商约等于小孩子，则是苏梓馥掌控高颖然的手段：她如果表现得像正常人，高颖然在知道她能沟通后，就可能不会那么怕她了。

但如果她时不时抽个疯，凶一凶，高颖然做任何考虑前，就得掂量掂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