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机告诉我[重生](23)
只有把离婚手续办了,她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阿慕面前,告诉她曾经的那一切都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张祺洛也亦步亦趋:“可你过去又有什么用?非瑾,你不是医生,你去了也只能干着急。”张祺洛还在尽力挽回着:“阿慕那边还有刘谌,林谨言她们,怎么也不至于让她没人照顾,可阿姨这边我们好不容易才稳住,可不能让她再受刺激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容非瑾骤然停在原地,猛的转过身,眼睛通红,黛眉倒竖,目眦欲裂,积攒已久的情绪在这时有如火山爆发一般,全都喷涌而出,歇斯底里道:
“那是我的阿慕!我爱了一辈子的阿慕!刘谌她对我心有芥蒂,什么也不肯告诉我!我一点消息都没有,连阿慕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却让我什么都不做地待在这里!她出车祸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听你的,要演给我妈看给她寄了请帖,她现在还在安东市好好的!又怎么会出车祸!”
一瞬间,空气安静地针落可闻。
半晌。
“都是因为我……”容非瑾哽咽着,声音倏然低了下来。
她不禁回想起了去年那个决绝的夜,不知是谁把她与阿慕的亲密照片寄到了母亲那里,那时母亲刚被检查出罹患肺癌,已经住院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被她气得更是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就拿着刀子以性命相逼,要她与阿慕分开,嫁给一个男人。
母亲是肺癌晚期,她实在不愿母亲在生命的终点留下遗憾,死不瞑目。母亲的性命与自己的爱情,她选择了母亲的性命。
她那时不知自己多久才能脱身,也不知张祺洛居然愿意帮她,和她假结婚,以为就此诀别便是永恒。
她知道阿慕的性格,若是知道真相,不管多久都会等她,可她哪里能那么无耻那么自私,一想到未来自己可能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她就直泛呕,她怎么能让那么肮脏的自己玷污她的阿慕。
她想断了阿慕的念想,让阿慕不要等她,那晚的话说得要多狠有多狠……
她说阿慕把她带到了阴沟里,害得她成了人人喊打的变态,要不是她自己早就嫁了个好男人,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是她阻碍了自己的幸福,还说自己现在想明白了,以前是不懂事,才说了要和她永远在一起,要她放过自己……
“我怎么可以那么对她,我怎么可以那么说她。”容非瑾在原地转了几圈,长长的睫毛一颤,就滚落下来一连串的泪珠,她沿着墙壁慢慢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双腿之间,喃喃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我不想的,我爱她,我爱她啊……”
“她要是有什么事,我就去陪她……”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走不出来,却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个平日里斯文儒雅的男人露出的阴狠表情。
江慕之……
容非瑾赶到安东市的时候,病房里空空荡荡,只有江慕之一人。
因为正好是周日,民政局休息,她就只好拿着签了自己和张祺洛名字的离婚协议书过来。
她得到消息时,确实已经晚了,唐绵下葬了,刘谌和林谨言离开了,江慕之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毕竟她与江慕之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顶多算是个前女友,没有人会刻意通知她。
她看到江慕之的那一刹那,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心揪在了一起。
她看见阿慕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恍恍惚惚地坐在轮椅上,目无焦距地望着远方,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眼泪不断从眼角溢出,她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有手指在脖颈前挂着的小瓶子上来回摩挲着,唇瓣偶尔嚅动一下:
“阿绵……”
她的好友死的死,走的走,她却像个废人一样坐在这里,送不了阿绵,也挽回不了阿谌和谨言。
阿绵下葬的那天,她甚至连动都不能动,只能央求着已经不愿和她说话的阿谌给她带了一小瓶的骨灰,她带在身边,假装成阿绵还在的样子……
“阿慕……”容非瑾轻声叫道。
江慕之浑身一僵,眼睛倏然睁大,睫毛不自然地抖了抖,胸腔起伏的速度也加快了些,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来做什么?”
“我……”容非瑾嗫嚅地上前半步:“我,我来看看你。”
“我……我担心你。”她的手指紧张地在离婚协议书上搓弄着。
江慕之抬手捂上了脸,顺势擦了擦眼泪,也不看她,疲惫地说:“我不用你看,也不用你担心。”
容非瑾咬了咬唇,装作没听到,看了看周围,转移话题问道:“刘谌她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