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本假修仙师徒文(73)
有东西正在朝她靠近,愈来愈近,最后从地板上敏捷跳到她腹部,那东西体积不大,重量也挺小,小到几乎没有重量。
贺清邪转动眼珠子,往自己腹部扫,却看不到任何东西,此处昏天地暗,毫无光线可言,视觉受阻的情况下,听力反而更加敏感。
她听到那清脆的有些悦耳的女音,缓缓道:“我啊?你可以亲切的称呼我为——”
***
翌日,坪兰顶着贺清邪的脸过来夙灵院招摇撞骗,沈柔柔拉着她“师姐”的手,坐在桌前,歪着头眨巴眼睛对着人脸仔细看。
坪兰以为自己这是被发现了,但看她的人久久不言,透过那双铜铃大的眼睛也分辨不出猜忌和疑心,但她心里有个念头,倘若她被这傻孩子看出什么端倪,那她就一把把她掐死。
只不过,委实可惜,对方并未给她这个机会。
沈柔柔细看半晌,嘟着嘴说:“师姐,你好严肃哦。”
坪兰皮笑肉不笑地道:“……君,苏,师尊抱恙,我心情不好。”
沈柔柔耸拉下脑袋,弱弱地说:“柔柔心里也不舒服,可是无法子,我们不能替师叔挨着。”
当下,坪兰胸口就被一口气堵的不上不下,她想起五百年前,夙灵院内血流漂杵,她没有办法,不能替她的师兄弟师姐妹挨着,更不能代替醒慈承受滔天罪恶,做错事的人从来都不是醒慈,可她却被流放到弑神城那种群魔乱舞,永无重见天日的魔窟。
坪兰忍着心脏割裂般的痛,一字一句道:“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沈柔柔惊愕地抬起头,而后沉默了。
昨晚,苏长依立在冷月下,吹几个时辰的寒风,意料之中的生病了,她推开被子坐起身,接过陆星桐递来的汤药,低头嗅了几下,刺鼻的中药味,寻常人一般很难接受。
她上次在刑灵室发起高热在金闺躲过一劫,现如今,在陆星桐那灼热视线的注视下,她迫不得已皱着眉,抿了几口。
待搁下空碗,苏长依撇向一旁矮桌旁的两人,嘱咐陆星桐道:“最近事情太多,你们力有不逮,如此下去肯定不行。你师尊师叔师伯现在都不知所踪,你们要更加努力,潜心修炼才行,你懂我意思吗?”
陆星桐自幼聪颖,无需要她多言,便颔首,“师叔说的对,师侄这就去庭院练剑。”说完,去叫了沈柔柔和“贺清邪”。
坪兰还有事要跟苏长依顺,推脱说:“你们先去,我有些事情想问师尊。”
沈柔柔睁大眼睛看她,倒也没说二话。
陆星桐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苏长依,点头道:“那我们在院中等你。”
“好。”
见人同意,陆星桐牵着沈柔柔的手出去了,顺带吱呀一声阖上门。
趋避亮光的木门于昏暗而微冷的空气中,在地上投出一块棱角分明的阴影,凛冬弥漫的严寒摸爬滚打在悄静无声中苟且,四下沉寂的气氛好似此地空无一人。
苏长依感染风寒,自醒来后发现自己呼吸不畅,脑袋窒息后,心中就浩浩荡荡飘过三个醒目无比的大字——
完蛋了。
现实社会中,打小就身强体壮的她,冬天寻常多穿件衣服,吃饱喝足就能安然无恙过完整个冬季,一旦生病,那就非要被病扒下一层皮,这正应了那句话,一病如山倒。
这是多么妥帖,如此真实的五个字。
苏长依吸着鼻子,掀起眼皮看向“贺清邪”,那双眼尾线条流畅上翘的桃花眼,微微耸下来,没了诱惑勾人,反而病的凄凄惨惨的,有些惹人怜。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君窈。”坪兰拍坐在床边,想伸手揪住苏长依的衣襟,被人眼疾手快往后一仰躲了过去。
苏长依垂眼瞧着堪堪抓住自己衣裳的手,皱眉反问道:“你觉得呢?感染风寒挺‘舒服’的,不用出门,更不用下床,不若你同我换换?”
坪兰对此没兴趣,只想领教上清墟灵清殿独有的秘术“出阴神”,她很期待与醒慈的再次重逢,迫不及待的期待。
她俯身凑过去,一字一句道:“我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你掂量着办,另外我还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对方着重的表情,让人不自觉冷静下来,苏长依舔着唇瓣,难耐地问:“你想说什么?”
坪兰的声音清冽,即便是占据祝钰的身躯,幻变成贺清邪的模样,那独有的嗓音,仍能教人记忆尤深。
“你知道我被囚禁在禁地没死,那你可知我当初三百六十鞭加身,被抽到半死不活后被勒令扔下禁地时,也同你的爱徒的惨状不相上下。”坪兰说,“她也许没死,说不定还会跟我一样有什么奇遇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