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本假修仙师徒文(163)
原来青禾在意的不是她,更不是窈山弟子,对方说的并殿过节不过是为了让独倾去她们那儿而找的借口。
知晓此中关键,苏长依手抵着下颚思度片刻,才抬起鸢色桃花眸,轻笑道:“ 过个节而已,你到时传弟子来唤便好,也不至于特意来此吧?”
青禾得了准信,对其他问题也没多大兴趣,只轻“唔”一声,“我若不来,你能松口?”说完,才点点头又以高傲姿态缓步离去。
新岁当日,上清墟早已准备好多种活动。苏长依下令让窈山弟子吃玩随意,暂且回归自由,而坪兰大清早就被玄山弟子叫走。这下人人都有事,只有她一人无趣。苏长依不想呆在灵清殿,就只身一人御剑下山。
上清墟山下的小城,城名尧常。因得修真数一数二的门派庇护,地域宽广富饶,百姓安居乐业欣欣向荣。尤其是晚间,闹市中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行人络绎不绝已至摩肩擦踵的地步。
上元当晚,苏长依从暂住客栈退掉房,去当地夜晚开市的市集晃悠。
街道上人影幢幢,道路两旁的灯火好似两条发了光的长龙,路上的行人多数手中都提着形状各异色彩斑斓的灯笼。
上元节在现代称之为元宵,若在往年,苏长依吃个汤圆就算简单过了个节,但身处小说中,有幸得见古人的上元节,内心自然多出几分欣喜和期待。
她去到街市上顺手买了几个特色小吃,便点足飞到一座水榭阁楼的檐牙上欣赏楼下风景。
水榭长廊内人群滞涩到难以通行,无甚可看。
水榭阁楼的对面却是有点东西。
那对面是一弯灯桥,桥上人群密集,有吟诗作对,也有互颂衷肠。桥下花灯千盏,顺水流潺潺而过,在贴近河道的河边也有无数深闺小姐,普通民妇,或祈求或诉愿,纷纷往河中送递莲花状的花灯。
斑驳月光落在涟漪起荡的流水上,送一盏盏花灯缓缓没入天堂。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方做工精细,金碧辉煌的游船。
船头处有一白衣女子,身姿婀娜蹁跹,气质高贵优雅,一把纤腰好似只手可握,三千长丝更似脂滑。
背对着她的方向,正挑帘入船房。
苏长依灼灼视线耐人寻味地扫了一眼,才落在远处最黑最阴沉的天幕上方,又缓慢往下落。
这是一城,灯火阑珊。
这让她不禁想起一首诗来:风销焰蜡,露浥烘炉,花市光相射。桂华流瓦。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
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因念都城放夜。
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年光是也。唯只见、旧情衰谢。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
上元这一夜安逸而温柔,繁华而虚幻,有道是景不醉人人自醉,苏长依倚坐在朱瓦上,看着美景已显三分醉态,又喝光一坛桃花醉,双颊这时已略显几分红晕。
少顷,她摇晃脑袋,慢悠悠起身,这才借着蟾光玉带般的月光打道回府。
回到灵清内殿后,苏长依一沾床便昏昏欲睡,快得让人难以置信,这是她有史以来睡的最快最安稳的一夜。
意识模糊不清时,她气急败坏地动了动,忍不住将脸往被褥中埋了埋,企图躲避什么。
次日清晨,天色熹微。
苏长依是被一阵鸡飞狗跳的踹门声吵醒的,她拥被坐起身,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轻揉眉间,片刻才“唔”一声,掀被下床洗漱更衣。
慢悠悠做完一切才走出内殿,去看方才那阵动静的制造者。
坪兰早已在正殿等候多时,几乎是一梦醒便下床洗漱,快速过来。
见人来了,她急步上去,冲其晃悠起右脚,拧眉问:“你昨夜干什么去了?我踹的脚都疼了!”
苏长依仍是有些头疼欲裂。
昨夜喝什么酒?真是作!
“逛灯会,回来的有点晚。”她目光扫向坪兰肩膀上多出的行囊,才后知后觉想起她们确定前往玄都的日子。
坪兰鄙夷地白了她一眼。
苏长依装作没看见,倾身过去,长指勾着坪兰的包袱,“你带了这个作甚?不嫌麻烦吗?”
坪兰拍了拍身上的包袱,解释道:“上清墟掌门的百宝袋我没法用,不得带个包袱吗?”
苏长依似懂非懂,她简单查看一下自己的百宝袋,见里面东西一应俱全才满意地点头。
从上清墟去往玄都要经过森林、荒地、海洋与冰原,二者间相差十万八千里。苏长依单凭阴神的记忆在心中过了一遍路线图后果断放弃御剑,孙猴子能一个跟头翻十万八千里,她不行,就算她不眠不休御剑七天七夜,也到不了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