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本假修仙师徒文(127)
“弟子错了,前因后果弟子都知道了,可是前尘旧梦一场,是美梦不成,噩梦反倒成了真……原来是我对不起窈山,也对不起师尊……”
而后,耳边嗓音犹在,人却已经阖目。
二人回去时,天色已月上枝梢,窈山楼阁金殿亮起盏盏烛光,一时灯火阑珊,却无甚多人影。
苏长依还在睡梦中,就被贺清邪打横抱起在怀中,飞向灵清殿,一路上贺清邪都特意避开弟子巡视和人员流通的地方,直到进入灵清殿内殿才松缓紧绷的神经。
将人放下,人也没敢逗留,她怕吵醒苏长依,醒来的君窈总是对她一阵剑拔弩张,亦或言语嘲讽。
她的所作所为,是报复不假,但这其中还掺杂了一些愧疚和悔恨,总是揪着她的心,让心口难受不堪。
她厌恶这种感觉,所以不想给苏长依在她面前开口的机会。
自从上次见过天道后,知道真相的她,在原本只想报复的基础上,加了一层令人窒息的愧疚。
原来万里雪域是她听信谗言有错在先,不仅放走沁泽还误伤君窈,而后,误入坤泽森林是她知识浅薄令被烛龙之角划伤的君窈更是身染瑶草,而她不仅没有迷途知返,反而在对方被□□渲染下一错再错。
坏君窈处子之身的人是她,破君窈无情道的是她,毁了一代天骄,大乘期修士尊严的也是她。
而君窈,自始至终不过是想困住沁泽,逼问有关于她,有关于贺家村之事,刑天之事的流言罢了。
得知真相后,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恨苏长依多一些,还是感到悲哀多一些。
在满心愧疚的同时,她也想为自己的遭遇而狠心无情地报复,可每次面对刺猬一样的苏长依,让她连与对方见面都带着几分害怕。
贺清邪站在床边描摹起苏长依的睡颜,细看了一会儿,才心情复杂悄无声息地离开。
内殿里四下静悄悄的,偌大宫殿空旷而森然,是一座琼楼玉宇的高阁,又是一座控制了修仙者半生的囚笼。
苏长依躺在床上,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梦中她穿着一件宽松舒适的蓝白珊瑚绒睡衣,腰酸腿疼,坐在一根按m棒上,在电脑桌前打字。落英缤纷的粉色页面,在昏暗漆黑的空间里映亮出她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挂着一个无边框眼镜,她咬着牙将眼镜往上推了推,想集中注意力继续码接下来的剧情,但下边的疼痛却无不令她分心。
简直快被劈开了。
码字软件上写的剧情,还停留在很长一段文字上。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曾经她坚不可摧的脊梁终是被折断,现在的她就像一条疯了的母狗,趴在肮脏的血污中,跪在地上,下边嵌在一根表面粗糙的玉杵中,仓惶的眼微抬,看着摧毁自己,折磨自己的仇人,用干净整洁的白靴,挑起自己的下颚。
“这样的结果你还满意吗?我敬爱的师尊。”
她喑哑着嗓音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听空荡浩大的宫殿中,想起清脆又悠久的声音,“不说那就算了。来人,把她的心给我剜出来看一看,高高在上的君窈仙尊,你究竟是心黑到何种程度,才能对自己徒弟凶残成性地下毒手!”
随着声音在宫殿沉落,随之而来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却稍显杂乱,一群穿着内士女官服的婢女面色陈静,端着剜刀,白布和锦盒往她的方向缓缓而来。
她惊恐看着一个婢女拿起剜刀,一步一步过来,她浑身发抖忍不住后退,身后的玉杵下端却一下子打到地板上,又往里更进一步,这一下打下来,疼的她直冒冷汗。
有句俗话说事不过三,之前满目疮痍的心已经死过一次,痛得连第二次都难以接受。
她好疼——
剜心,何其残忍的刑法。于是她开始挣扎,为首的婢女给出个暗示的眼神,受命的婢女便一齐上来钳住她的手腕,脚腕,将她桎梏的动弹不得。
倏地,脆弱的桃花眼底映着明晃晃的剜刀,手起刀落。
“不要——啊!”
房内,与梦中交迭一致的惨叫炸响在这个平凡寂寥的长夜,噩梦中的惨痛和心跳加快得让苏长依额头沁出一层冷汗,一双黝黑潋滟的桃花眼怔怔看着虚空,眼眶里面湿漉漉的,浑身裹着一层冷汗,像是从水中打捞出来,半晌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连呼吸都仓促而明显。
足足过了良久,苏长依才慢慢抬手捂着胸口,将脸埋在金丝被褥中,痛苦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