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不至于！”白瑜又凑近了点，然后像是卸了力般的靠在了靠背上，一只手哥俩好似的揽住了和瑾：“玩了个文字游戏，不至于上升到道德层面。”

“你这明明就是欺......欺......”小妖精显然不会因为她这样一句话就消气，怨气很足的开口说道。

“欺骗？欺瞒？欺诈？”

“对！就是欺诈！你这是明晃晃赤|裸裸的欺诈！”

“没有这么严重！”大概是刚刚被和瑾半晌想不出词的样子逗乐了，白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明显的笑意。

“白姐姐，我都说了你难道不该说吗？反正小狐狸不在你告诉我也没有关系的！”和瑾侧过身子，撒娇似的扯了扯白瑜的衣袖，一双眼睛带着显而易见的央求，小声的说了句：“求你了白姐姐，拜托拜托！”

“可是我......”

“没有可是！白姐姐你最好了！”和瑾收回了原本轻轻扯着白瑜袖子的手，在她的眼睛下面一点的位置摆了个形状完美的爱心，然后笑着给了白瑜一个歪头wink：“最~喜欢白姐姐了！”

白瑜拒绝的话硬生生的被这个糖分超标的wink堵回了嗓子里。她的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最后才试探着问了一句：“就那么想知道？”

和瑾乖巧的点了点头，语气夸张的回答道：“超级想！”

“可......其实也没什么好知道的。”白瑜看了眼面露期待的和瑾，很是敷衍的说：“大概就是我年少轻狂，和白家的各位领导们理念不合，所以大闹了一场，叛变出走在这混日子了。”

“就这样？”

“就这样。”白瑜揉了揉怀里小妖精的头，笑着打趣道：“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类，往事哪有活了上千年的和氏璧那么波澜壮阔，对不对？阿瑾。”

“不对！”和瑾很不满的把她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扒拉开，然后微微撅着嘴扭头直视着她：“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你应该说清楚你在白家的时候在干嘛，不合的理念是什么，还有到底是怎么大闹怎么叛变的。”

“你搁这查户口呢！”

“可我当时就是这么详细地告诉你的！”和瑾看着她，很是认真的说：“我们两个住在一起，本来就该坦诚相见才是！”

听到这句“坦诚相见”，白瑜不由的笑出了声。但随即，当她看见和瑾那双本来极其认真的眼睛突然带了些委屈的神色后，她脸上的笑意便又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

和瑾垂下眼睑，软糯的声音里带了些明显的失落，只是单单听着便能感受到其中的委屈来：“白姐姐，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告诉你我是一个石头精了。但是你那个时候没有告诉我你是除妖师。”

“后来你问我从哪里来我也没有骗你，老老实实都说了，但你那个时候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是除妖师。现在你问我我和白家的渊源，我很详细很认真的告诉了你......”

和瑾越说，声音里的哭腔越发的明显起来。等说到最后，她不得不停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的压下去翻涌的委屈，补上了最后半句：“你现在还要骗我瞒我吗？”

因为和瑾低着头的缘故，白瑜并不能看见她的表情，但单单只是听这个声音，她就已经明显慌了神，语无伦次的说道：“不是......你别哭嘛！你这怎么就突然这么委屈了？”

和瑾还是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得不到回应的白瑜更着急了，她的嘴唇又动了动，却像是猛然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似的，只好长长的叹了口气。

已经被长久的压在记忆深处的某些画面似乎也被这声叹气惊扰了似的，有如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的倾泻而下，浮光掠影般的从她的眼前闪过。

惊恐的眼神......

卑微的求饶......

不甘的咒骂......

形形色色的人脸自她眼前浮现，最终都被一阵浓稠的有些粘腻的血色所覆盖。

到了这个时候，看起来面无表情的白瑜也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阵无法宣之于口的委屈。它像是已经在某个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里自由生长了许久，到了随着那些记忆被翻出来的时候，已经深得触不到底了。

她往直坐了坐，双眼却没有离开面前这个还低着头的小妖精。

“阿瑾，你明明就知道，我是个除妖师的。”白瑜的声音向来便和和瑾截然不同，她的声音更加的低沉，更加有颗粒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莫名增添了些许时光沧桑的感觉。

“如果我说我是个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条无辜妖命的除妖师呢？”

“如果我说我我曾经也以杀尽天下妖族为己任呢？”

“如果我说我曾非常忠心的效忠于白家领导层并为此做出了许多毫无底线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