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牛奶糖(83)
叶牧并不认识这个女孩子,只知道她叫做夏攸,还有一闪而过的系统照片也是足以让人眼前一亮的美貌。
看到她原先报名的院校,叶牧就算不学无术也是认得这几个响当当的名号,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那种尖子生才会报考的学校。
栾合川声称要帮自己的女朋友改志愿,已经经过了女朋友的同意,叶牧虽然对此颇有怀疑,可是那笔金钱对他来说更重要,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把最后一个凑数的志愿提到第一个,当事人也同意了,这样也不算篡改志愿。
心安理得了没几天,直到全省录取结果出来的那一天,叶牧才后知后觉自己犯了大错:如果是男女朋友关系,为什么男孩还要上门请求他来破解系统密码,只有一个可能,自然这件事女孩子一方是不知道的。
叶牧也曾想过补救,可是为时已晚,此前男孩是一次性付款,留下的微信号已经被注销,再去找,已经茫茫人海,犹如大海捞针。
他曾经鼓起勇气多次要打110报警,但是却自私于自己的一时的懦弱。
叶牧不知道后来的男孩女孩去了哪里,即使偶尔回想起,心中多有后怕,但是随着时间过去也渐渐地忘却。
他只知道那个女孩叫做“夏攸”。
后来,当司茗介绍自己的朋友时:“这是夏攸。”
叶牧还心存侥幸,以为只是巧合地同名同姓,可是在看到脸的那一刹那,叶牧宛如雷劈,后背直冒冷汗——回忆中那一闪而过的系统照片忽而清晰了起来,与眼前的人高度重合。
听说夏攸最后落个病重惨死的境地,一生悲哀,从锦绣前途跌到了无底深渊,他顿时清楚了自己究竟铸成了多大的过错。
司茗不耐烦地敲了敲表盘,说:“别忏悔了,这招对我没用,诚心诚意地劝你,你再不去就真的看不到人了。”
她起身
叶牧恐慌地问:“安听南怎么了?你怎么他了?”
司茗轻蔑地笑着,说:“现在是伉俪情深的戏码吗?你觉得我现在该说什么?绑架安听南?以此来威胁你?”
叶牧大脑已经宕机,手上的针孔还不住地流血,顺着手臂,“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细小而艳丽的血花。
“叶牧,为什么当初要主动说明你的身份?如果你不说明,以你精湛的演技,说不定我一辈子也不会发现,况且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帮忙篡改志愿的人是你。”
叶牧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激动得有些口齿不清:“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以为侥幸能逃过一劫。这就是命,这就是命呐!”
司茗说:“安听南要我放过你,他说要替你还,我答应他,你好之为之吧,”
“你如愿了?心爱之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这种痛苦可比一刀了结要重上千倍万倍,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不论是郑亦冰,还是苏轩可,下一个又是谁?”
司茗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冷漠地离去。
叶牧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发现人的时候,安听南已经倒在地上,身下血流成河了,看样子气数将尽,怕是抢救也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叶牧沾了一手的血,吓得不轻,手足无措地抱住地上的安听南,“安听南,安听南!”
安听南看到叶牧来了,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虚弱道:“你来了,果然……果然她放过你了。”
叶牧声泪俱下,哭喊着:“安听南,谁让你多管闲事?我不需要你帮忙!”
安听南虚虚地抬起胳膊,血失过量,连抬起的动作都格外吃力,安听南挣扎着,只能抬起几厘米。
眼泪打在脸上,安听南安慰他;“傻瓜,别哭了,好好活着,考上一个好大学,找一个好工作,多交一些朋友,还有别忘了我。”
别忘记我,哪怕忘记我的好,也请不要忘记我的名字,能在你的心里占据一个储存小小名字的位置,一切已足够了。
叶牧泣不成声,哽咽道:“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你不要睡,我这就送你去急救室!不许睡!”
安听南特意选择了偏僻的角落,纵使叶牧喊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发现。
“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安听南用尽力气说的最后一句话。
叶牧看着他一点点地停止呼吸,瞳孔中渐渐没了焦距,身体慢慢发凉,身上的鲜血也逐渐冷却凝结成块。
他的心也在一点点随之死去。
泪已经哭干,他喃喃道:“安听南,安听南,你醒醒!”
回应他的是死亡的沉默。
抱着爱人的尸体,叶牧此刻也已经万念俱灰,低下头,他虔诚地亲吻着安听南已经毫无血色的嘴唇,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