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正经+番外(240)

作者:棠下柚/鱼不忆

徐伟强拉住了我,堵住我的嘴,和弟兄们死死地把我按在灌木丛中。

我们出去,救不了任何人,死路一条。

等陈旭撤兵,我从死人堆里扒到了安熙。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那么喜欢耍帅的一个人……

已脏得不成样子。

徐伟强沉默不语,带着弟兄们在不远处寻了地挖了坑:先葬在这里,以后,我们再来接他回家。

我给安熙擦干净了脸,整理好衣服,一捧土一捧土地亲手葬了他。

安熙,我欠安家的,这辈子一定还上。

爸,妈,等我下了黄泉,必负荆请罪。我对不起你们的养育,对不起安家的栽培,对不起安熙的信任。

是我,不配姓安。

很多天,我都没有开口说话,只闷头寻着陈旭的踪迹前行。他们很明白我想做什么。

终于在过了北平之后的某个雨夜,我们迎来了时机。

我和徐伟强同时开枪,我那枪,打在了陈旭的左胸,他那枪,打爆了陈旭的头。

逃跑途中,我们冒险躲在离营地仅两公里的山体滑坡凹陷处,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头顶上方几名追兵的对话声。

不知是老天瞎了眼,还是追兵过于聪明,我和徐伟强被埋在了泥土和巨石之下。

直到第二天中午雨停,另外几名弟兄找来救了我们。徐伟强右腿废了,而我的腰,也废了。

……

北平成了我们的落脚处。

养伤期间,全靠几个弟兄出去干苦力挣钱支撑开销。半个月后,刚能下地的我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的到来,改善了我们的生活,也带来了重生的希望。

他说:镜爷,强爷把能为你考虑的都考虑到了,你别怨他。这些钱,大多是你当初给他花的,除了赏给弟兄们一些酒钱,他都存了起来。

这个人,是柏杨。

我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装死,没有质问徐伟强为什么要骗我。

这个世界上,除了爸妈和安熙,徐伟强是最不会伤害我的人,也是最值得我信任的人。

那晚,我试图揣着所有的感动说服自己,做一个女人,被徐伟强这样的男人宠着护着爱着有什么不好?

那晚,我梳理了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穿着长裙,走进徐伟强的房间。

那晚,我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圈着他的脖颈,慢慢地亲了下去,只是唇轻轻地碰在一起。

他握着我的肩膀推开,如同一位兄长那样抚摸着我的头发:阿镜,你不必勉强自己,我不需要你做我的女人,我只是想保护你,仅此而已。

再一次,我像个孩子,痛哭出声。

……

三年时间,以我和徐伟强的能力与手段,足以在北平混出名堂。

我说:我想回一趟上海。

他说:该回。

……

我们把安熙带回了上海,和爸妈一起葬在安宅旧址的附近,重修了陵墓,也重建安宅。

柏杨他们喊我镜姐,生意场上的人,依旧喊我安老板。

我不配姓安。

可安家,必须重振门楣。

我没有去打听她的消息,也没有想过我们如果重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以泪?以沉默?以痛恨?或是,好久不见。

阿强说,他看上了郊外一片地,想跟人合伙建一个马场。他说:我知道你会骑马,我也好久没见你穿过骑马装了,走,跟我去看看场地。

我去了。

那片地,就在石榴园外。

同样的,秋季。

那天,去摘石榴和柑橘的人很多,去看上海第一个马场的人也很多。

阿强的腿不能骑马,我便代替他成为了这片马场上第一个骑马奔跑的人。这种感觉,很畅快。

安熙,也会骑马。阿强也知道。他为我们做了太多。

太阳西斜,人群渐散。我们正准备离开,有个人低头站在前方,等我们走近,她抬头。

是偶然?

亦或是,又一场处心积虑?

阿强拍拍我的背:我去前面等你,不用急。

她还是美得动人心魄,三年的岁月,赋予了她更为精致的面容,更有韵味的气质。但这些,与我何干?

我礼貌地勾了勾唇角,面带微笑客套道:“请问喻小姐,有什么事吗?”

她的唇动了动,没说话。眼泪却大颗大颗止不住地往下掉。那一刻,我很烦。

烦她一惯的俗烂招数,更烦我的,心痛。

我说:“喻小姐要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阿强还在等我。”

由始至终,她都没开口。

我以为她会在我的背后喊我一句“阿镜”,但她没有。我差点忘了,是我说她不配喊我。

……

去完马场的第二天,我去见了唐大小姐。

我去她家的时候,没有提前说。结果这姐妹儿,三十岁的人了,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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