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87)
但既然现在住在一起,那起码就是有希望的。再怎么说,她对她也应该是不排斥的。不然直接非常干脆地拒绝掉好了,还说这么多干嘛。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这起码已经有机会了,她有机会在靠近她,而且是光明正大的。
言清欲想到这儿还是咧开嘴笑。
要乐观!要积极!要向上!
她给自己打打气!
陆攸之在房间里转悠,她的房间就多了个卫生间而已,也没什么,把外面的卫生间留给言清欲就好了。
她走到外面去,去理理书架上的书,到厨房把碗柜里的碗碟再排一排,站到落地窗前看看风景,又到书房里把两张椅子给放放正,最后到卫生间,用手指点了点那支可爱的牙刷。
点完才发现,奥,原来这牙刷是言清欲的。
她红着脸伸出食指又去轻轻点了点。
反正也没人看见。
那天喝饮料跟白予聊完天,她的内心无疑还是震撼的。
其实要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能力,陆攸之自觉是不比白予逊色的,她讲大道理的时候也能滔滔不绝,把人给绕得晕晕乎乎的。但人嘛,就是这样。
所以才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真的等事情摊到自己头上了,道理有什么用?立马就拎不清了,还拧巴个不停。
所以人只有在自己舒服的时候才是最讲道理的。
陆攸之后来一想,你不折腾事儿,事儿就折腾你,这话也挺对。言清欲就那个性格,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主动一次,还被自己给闷回去了。她要是再不主动一点,那她们两个大概就彻彻底底没故事了。
会难过吗?会后悔吗?会舍不得吗?
答案都是肯定的。
到底还是年轻。年轻就是这点好,特别感性,容易视爱情如珍宝,会把那些情绪给无限放大。
就像《半生缘》里开篇那一句话:可是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年轻人对于爱情有一种期盼,那种独一无二的,无比真挚而热忱的,期盼。
后来陆攸之发现,即便她的内心也非常的想要去靠近言清欲,但现实生活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或者这样那样的想法,去牵绊住这个欲望。
人所做下的某一个决定,其实有时候并不是自己非常主观地,非常迫切地,非常自然地,想要去做的。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被周围的这样那样的事情给逼的。其实好多决定都是给逼出来的。
就像如果没有言清欲的表白,陆攸之觉得她们两个今天可能也就不会住在一起了。
但这总归是天大的喜事。即便最后言清欲彻底了解她了,不再喜欢她了,决定要退回朋友关系,那起码现在都已经尽力了。
尽力就好。她读了这么多年书了这种自我安慰总还是信手拈来的。说难听点这可能叫做饮鸩止渴,但她不去想这个。
明明是从头再来。就是从头再来。
那要不,去剪个头做个发型?
陆攸之快被自己的脑回路给惊到了,开心的时候想一出是一出的,还有点迷信。
她对着镜子挽了挽自己的头发,好像去剪一下也行。也挺好的。清爽一点。
“做头发~”
陆攸之把着方向盘转头对着言清欲字正腔圆地念了一遍。
在17年末的时候,做头发还是一个梗。当年明明期末了书都要看不完了,还是要坚持不懈地孜孜不倦地每天一早爬起来吃瓜。
想起来却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言清欲显然也听懂了,捂着嘴在那儿笑。
陆攸之没多说,敛了敛神色,先在超市门口停下,进去买点明天要吃的菜,再去理发店。
“啊,卷心菜,菠菜,芹菜,萝卜,还有荠菜...”
陆攸之挎着篮子,手在翠绿的菜叶上摸了摸,嫩得都要掐出水了。
“秋冬要吃萝卜,润肺。”
言清欲挑了个白花.花的长萝卜放进篮子里。
“还有荠菜,荠菜包饺子好吃,”陆攸之拿了一把又放下,“但是太麻烦了。”
言清欲瞄了一眼。
眼睛又去看肉类区的保鲜盒上躺着的猪肝。
“想吃?”陆攸之问她。
言清欲抬眼看看,眼睛眨巴眨巴,眼珠子又溜到别的地方去,抿唇笑,不说话。
但是看上去整个人都在说:想吃想吃想吃!想吃死了!
陆攸之笑起来,走过去,拿起那盒猪肝看了看,又伸过头去看看别的,“呀,牛柳!”
“黑椒牛柳!”言清欲回她。
“还有里脊肉。”
“啊,这个炸一下好吃!”言清欲热情回她。
“嗯,这儿还有鸡肉。”
“白斩鸡!蒜泥加酱油再淋上一勺热油!”言清欲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