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清戏鱼(7)
王爷看了几个打开了的木箱,夸赞道:“奢而不华,你的品味我是放心的。”
“嘻嘻。”小茹高兴地翘起了尾巴。
“谢愚你选几匹棉袄、薄衣与棉被,让家丁搬去清凝院里,还有一些过冬的物资也一齐送过去。”
“好,谢谢王爷。”原来是给他们发过冬的新衣服。
“这几箱衣物都是我让裁缝按你们的尺码缝的,有几件大了一些的留给明年穿。”
“谢谢小茹姐。”
“小丫头片子不要这么客气啦!”小茹高兴地拍一下谢愚的背,许是和家丁混惯了,没收力,谢愚当即感觉胸腔内府三震,血腥味哽到喉咙里。
“唉,你怎么了?”见谢愚神色不对,小茹关心的问。
“没事……我回去了,东西等下家丁会将衣物送过来吧。”谢愚坚强地说。
“等等,别走,王爷要你看完衣物后,再随他去见一人。”小茹拉住她。
“什么人?”
“你知道当朝摄政王是谁吗?”小茹转过头,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为什么摄政王要见一个丫鬟?
☆、离开西尧
05
谢愚随小茹来到王府书房门口,隐隐看到房内有两人影。
“谢愚,你进来吧。”
谢愚抬脚跨过门槛,一眼就看到衣着华贵的公子在书桌旁提笔墨画,见等的人进来,他便搁笔抬眉。
这俊俏的公子谢愚十分眼熟。
“怎么,两年不到,愚儿不认得我了?”公子莞尔,走到谢愚跟前,轻柔地摁下她头顶蓬松的毛发,“长高了。”
原来,只过了两年吗?谢愚恍惚地想,轻声唤道:“道士师傅。”
“您是摄政王吗?”谢愚抬头看他,道士师傅还是他熟悉的温和颜笑,眉宇间多了几许疲惫。
“您的胞姐闯下大祸,却要您来收拾烂摊子。”王爷插声,“兄弟,累吗。”
“累,是极累的。”谌狐勉强地笑道,“若我撒手不管,这西尧又要落到那帮被权利蒙蔽双眼、置百姓于不顾的怪物手里。”
他对谢愚说话的时候,却是将包袱卸下,声音极近温柔:“愚儿,你想去别的地方玩吗,南疆奇物甚多,我们去南疆玩好不好?”
“刚刚还心系百姓,这会却想带着养女独自叛逃了。”王爷及时吐槽。
“离开西尧吗……”谢愚沉思。
“西尧的风景都看腻了吧,美食也尝厌了,不想去南疆的话,我们去别的国家转转?”
洛峋听这话的意思,谌狐又要抛下一切了。
“不。”谢愚却是拒绝了,她一想到要离开小姐,便头脑发热,浑身不舒服,“我、我不想离开京都。”
“愚儿……”谌狐蹲下来,带着厚茧的指腹抹去谢愚眼眶中滚落的泪水,“不想走,我们便不走罢。”
谢愚的脸被道士师傅的手划着疼,她赶紧用袖子将眼泪都擦干净。
“我也不知道,这西尧,还能撑几年。”谌狐叹气。
谌狐问了谢愚一些家常,谢愚一一回答,便了解到,她十分喜欢那已经傻掉的江家小姐。
“若发生内乱,我们可与那江清凝一齐搬去南疆。”
“不。”谢愚却摇头,“小姐的家在京都,我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离开。”
“她的根在这里。”谢愚望着谌狐说。
谌狐在女孩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内心越发羞愧,他无法给她安置一个家,她便把根依附在心爱之人身上。
“你要照顾那傻小姐,一辈子吗?”
谢愚却想到那随小姐一起长大的小菊都没法和小姐太过亲密,而小姐又是这么粘人,若她因为什么离开了小姐,她以后要怎么办?
“如果她的痴傻能被医治好,能恢复正常的生活,她也不需要我了。”湿濡粘稠的袖子被谢愚的手心胡乱揉捏,她低下头睁大双眼,憋住眼泪不再失态。
“没关系的。”谌狐将谢愚的头发揉乱,他承诺:“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们周全。”
这承诺,太迟了。
谢愚离开书房,洛小王爷和摄政王的谈论还没有结束。
“私藏汐泞人,摄政王可犯下了灭族的大罪。”王爷卸下了轻佻的面具。
“他们何尝不是被逼无奈。”谌狐坐在椅子上,手撑脑袋,望着自己刚画好的一条红鲤鱼,思绪又回到许多年前。
谌狐年轻时去过汐泞,与那美丽婀娜的汐泞舞女相遇,爱情在他的生命里,如若昙花,遇光即灭。
“淡泊名利、无欲无求的谌二公子,没想到也会被血缘拌住。”
“这是我欠她的……”
谢愚回的路上天已暗下,远远看到有人提灯站在那拱门旁。
江清凝无聊地坐在廊椅上望天摆儿腿子,小菊点醒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谢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