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晗正夹着被子，双眼迷离，低低叫着杜凝蓝的名字。

很快，身子狠狠震颤一瞬，僵直着不动了，但没多久，又开始重复刚才的状态。

白晗的脸红的不正常，汗湿的头发紧紧黏在额头上，脸上，整个人就像是嗑多了药，药效又不能及时散发出去，全淤积在虚弱的身体里，呈现出一种亢奋但却十分压抑的状态。

杜洁青脸色越来越差，黑如锅底，她惊惧又不可置信地看向杜凝蓝：“你觉得她现在正常吗？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了，你住手！”

杜凝蓝冷冷一笑：“她的身体自然我最清楚，用不着你操心。”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呻吟的白晗突然睁开了眼，她僵直着脖子看向杜凝蓝，漆黑的眼瞳犹如一道深不见底的旋涡，她冲着杜凝蓝粲然一笑，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永别了。”

当即她抬手，狠狠往胸口一拍，杜凝蓝蓦地看向白晗，瞳孔微微震荡。

她当初给白晗种下红线蛊，是怕对方自杀，可万万没想到，白晗竟然用它来对付自己。

随着白晗的自残，她感受到体内的生命力不断在流逝，是白晗对自己下了死手，蛊虫在不断消耗自己的生命力填补她的。

杜凝蓝不后悔种下红线蛊，因为若不是红线蛊，此时的白晗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杜洁青满是诧异地看向白晗，急忙伸手去阻拦。

而白晗大喝一声。

杜洁青微微怔愣。

白晗大叫道：“别管我，攻击她，趁她病要她命！”喊着，她又抽出一把短匕首，狠狠扎在自己的心窝处。

殷红的鲜血在她的胸口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花纹，她脸上青筋凸起，朝着杜洁青大声喊道，“杀了她啊，快点动手啊！”

不光是杜洁青，就连杜凝蓝也错愕了。

杜凝蓝怔在原地，不知是没有力气抵抗了，还是没法抵抗了。

她突然绽放出一抹血腥残忍的笑容，一步一步朝着白晗逼近，嘴里念念有词：“原来，原来你真的这么恨我呀？”

她呵呵呵地笑了，继续自言自语道：“我以为，我以为……原来一切都只是我以为，你真的恨不能我去。”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高兴了？就能心安理得和杜洁青双宿双栖了？”

眼看着就要靠近，杜洁青一把软剑横在杜凝蓝身前，而杜凝蓝无所畏惧，甚至是用身体扛住剑风，迎着凛然的剑意依旧往前走。

她怕杜凝蓝会对白晗不利，眼神一暗，率先出手。

而杜凝蓝根本无力抵抗，很快就一败涂地，只靠这一口气勉强支撑着。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杜洁青本来也是下不了手的，但她对白晗实在太执着了，斩草不除根，以后定然祸害无穷。

杜洁青剑尖对准了杜凝蓝的喉咙，也不废话，直接就刺了下去。

而杜凝蓝，突然魔息暴涨，周遭空气也剧烈震荡。

“不好！”杜洁青只想过杜凝蓝没有魔丹，就算想要放手一搏自爆同归于尽都没法，所以对她还是少了几分防备，但没想到她竟然早有准备，就在刚才，吞下了爆破丹。

杜洁青转身想要去抱白晗逃走，但杜凝蓝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拉她入黄泉，她还是晚了一步，被爆炸波及，神魂震荡受损。

杜洁青重重落在地上，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

烟雾缭绕，她隐约看到一个人影靠近，立刻提起了剑。

她有心抵抗，无奈骄受伤太重，还没等运功，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警惕地看向黑影，隐约觉得眼熟，但有绝对不是杜凝蓝，脑海中不自觉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烟雾逐渐散去，杜洁青终于看清楚了。

白晗的轮廓逐渐清晰，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盈盈走近，双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上下打量杜洁青。

看着和刚才奄奄一息完全判若两人的白晗，杜洁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重重咳嗽两声，抹去唇角溢出的鲜血：“你利用我？”

白晗弯了弯唇，笑的一脸无害：“我不光利用了你，我还利用了杜凝蓝。”

杜洁青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似的，闭了闭眼说道：“我从未想过，你竟有如此的心机和演技。”

白晗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是吧，我也没想到，还不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

杜洁青：“你想做什么？”

白晗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着说道：“我设计让你们自相残杀，你说我想干什么？当然是……杀了你们，以防你们未来后悔想要夺取魔丹！”

杜洁青闭了闭眼。

“怎么，害怕了？不想死了？”白晗嗤笑一声，说道，“所以我说嘛，在我当初提议让出魔丹，让你俩融合的时候就乖乖答应，不好吗？非要抱着还有别的可能的渺茫希望，这下好了吧，被你们来回虐的我不想让出魔丹了，那你们姊妹俩就只能乖乖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