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三种绝色(107)

作者:天在水

过往所有少得可怜的亲密关系中,鹿饮溪提取不出处理摩擦、主动低头和好的经验。

没关系,没有经验,她可以第一次尝试去做。

她不想失去简清,她在乎她。

坚定了这个念头,鹿饮溪走进客厅,唇角笑容刚扬起,沙发上却空无一人。

她回房间了。

连主动交流的机会都不给。

鹿饮溪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把唇边的笑容抹去。

她走到餐桌边。

两菜一汤,纹丝未动。

一整天都被负面情绪占据,鹿饮溪没有一点食欲,站在阳台吹了会儿风,给绿植浇浇水、擦擦叶片。

她期待简清能和往常一样,出来,陪她一会儿。

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是陪在她身边,也能让她知道,她是被在乎的。

可她穿着单薄的衣衫,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还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那人始终未出来看一眼。

鹿饮溪终于意识到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有多傻。

她觉得自己应该痛痛快快哭一场,然后就此把简清抛到脑后,但这时候反倒哭不出来。

对方不在乎她,她就不想哭了,也不想要低头主动和好。

仿佛哭出来就输了。

她若无其事般回房间,看电影,玩手机,转移注意力。

看的是高分喜剧片,鹿饮溪从头到尾看完,没有露出半点笑容。

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滞闷感和悲哀感牢牢压在心头。

连恋爱都还没谈,她却觉得自己单方面失恋了。

难过到极点,过往相处的美好回忆都蒙了尘,全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鹿饮溪自暴自弃想,本来就是不该开始的感情,看不到未来的感情,还不如就这样断了,谁也不要理会谁了,朋友也不要做了……

*

餐桌上的饭菜被冷落了一夜,简清早上醒来,双手撑在桌子边缘,面无表情盯着餐盘看了会儿,然后把隔夜的饭菜通通倒进了垃圾桶。

年初和年末一样,是医院检查最多的时候。

上午医保办来查医保,督促提高床位周转率,住院病人天数太长的,该沟通就沟通,尽早让人出院;再三强调医保基金不要超指标,超了就科室自己承担;医务科、质控科来查病历,揪着病历缺陷扣分;卫健委医政科的领导还来逛了一圈,检查依法执业情况。

病房忙得不可开交,一面要接诊病人,一面要应付各种检查。

谁的私人情绪都无法被顾及,鹿饮溪被护士长拉去装饰门面,免去了和简清直接接触的尴尬。

简清在病房忙碌,忙得抽不开身,她习惯性替她泡好了咖啡,忽然想到她似乎没吃早餐。

她把咖啡倒了,换上一杯热牛奶,在简清座位上放了几个小面包就走人。

她去钢琴室弹钢琴,给卫生行政部门的领导们展示展示医院对病人的人文关怀,还和领导们合了影。

领导走后,鹿饮溪继续弹《奇异恩典》。

这还是当初周老师教她的曲子。

曲调舒缓宁静,桑桑坐在鹿饮溪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姐姐,弹一首激昂点的,我身体里的细胞们在打仗,要给它们呐喊助威。”

桑桑又来入院化疗了,这次已经能用假肢灵活地走路,不再需要扶着墙壁。

鹿饮溪给她剥了一颗糖,二话不说,从《奇异恩典》切换成曲调激昂的《命运交响曲》,震得隔壁病房陪床的老爷爷胡子翘得老高,拄着拐杖过来安慰:“小姑娘,失恋了吗?弹得跟杀猪似的!”

鹿饮溪只好捂着脸承认自己技艺不精,只会那几首。

桑桑听得咯咯笑,不勉强她了,继续让她弹《奇异恩典》。

中途,鹿饮溪去上卫生间。

走在病区的走廊上,简清迎面走来。

狭路相逢,鹿饮溪想主动开口打招呼,简清的视线蜻蜓点水般掠过她,漠然的眼神寒冷彻骨,冻得她失了主动开口的勇气。

于是她也收回视线,缄口不言。

两人擦肩而过,装不认识。

鹿饮溪试图重新把简清看作一个无关紧要的工具人,不去在意她的态度。

擦肩而过时,却依旧忍不住停下脚步,想转过身,看一看她的背影。

站在原地停留了三秒。

脚步声渐远,鹿饮溪克制住了,没有转身看她。

回到琴室,鹿饮溪继续弹琴,桑桑往她口袋里丢了几颗糖果。

一开始鹿饮溪没在意,推辞说:“我不吃糖,容易发胖,你自己吃。”

后面发觉桑桑口袋里有鼓鼓囊囊一堆的糖果,就问:“谁给你的那么多糖?你不还在换牙吗?不能吃那么多,要蛀牙了。”

说着从她口袋里捞了一颗到自己手里,东看看西看看,越看越像简清当初塞自己口袋里的那个奶糖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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