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对不起之后，徐曼玥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更加不知道自从事故之后，她到底在心里说过多少遍的对不起。

徐曼玥觉得她太自私了，最近这一段时间，她总是只想着自己，只想着用加班、用柳凌烟来填满自己大多的时间，用这种方法短暂忘却心中摆脱不掉的巨石。

这么地自私，没有去想小九的感受，刻意地不让自己去想小九的感受。

明明、明明知道这孩子会受伤的。

可就是……催眠着自己，让自己忘却这一点。

“姐姐，真的没事的……”徐时九仰头，看着姐姐说道，注意到姐姐的嘴角没有往上扬，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姐姐总是会勉强自己强颜欢笑。

她从前还能够分辨姐姐到底什么时候是强颜欢笑，什么时候是真的开心，可是……

越长越大，徐时九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姐姐了。

看不懂姐姐的笑容到底是强颜欢笑还是真的开心，虽然姐姐平时总是笑着的；看不懂姐姐笑容里边的意味；看不懂姐姐的眼神……

有时候觉得姐姐很好懂，就像藏起来的那些钥匙轻易就能够被她找到；有时候觉得姐姐大大咧咧的，在一些事情上总是会突然就粗神经；有时候觉得姐姐很温柔体贴，在照顾自己这方面上姐姐总是会想得很仔细……

徐时九知道，姐姐一直在愧疚自责着，那次事故的事情。

最开始的时候姐姐无时无刻脸上都写满了自责和愧疚，直到后来她的开导，姐姐才没有再露出那样的神情。

徐时九以为，只要平日里避开这个话题，不要提及这个话题就好了，可惜徐时九不知道，徐曼玥在她面前无时无刻不带着假面。

笑容假面。

第28章

最后事情肯定是结束了, 徐曼玥和徐时九自然也是和好了的，意识到自己不对的徐曼玥，就没有再在徐时九的面前提起过柳凌烟和宝宝的事情, 调整好了时间表，空出时间好好陪徐时九。

如果可以, 徐曼玥也是想要把柳凌烟也接进来徐家一起住的，但是显然目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从那之后, 林昕忆就时不时会去关注徐曼玥, 关注她的表情，关注她的眼神，关注她的举动，可是徐曼玥表现得和平日里的模样一模一样, 半点没变。

好像……

好像林昕忆那天晚上察觉到的，徐曼玥身上不同寻常的气场，完全就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

林昕忆不知道。

也许不是, 也许是，不知道徐家姐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的林昕忆, 根本无法评定。

“姐姐, 让柳姐姐搬过来一起住吧。”徐时九捧着自己的杯子, 看着里头的温水，突然说道。

徐曼玥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又连忙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神情，抿了抿唇, 小心翼翼地问, “真的吗？”

“……”徐时九看着姐姐这个样子，觉得心里有些无奈，“我什么时候说过骗你的话。”

林昕忆其实挺惊讶的, 虽然表面上十分镇定，就好像提前知道了徐时九的这个决定，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最近这几天林昕忆就是和徐时九讲题的时候，徐时九都不好意思抬头看她，她哪里又会知道什么消息。

柳凌烟迟早住进徐家，成为徐家的一份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姐姐都已经把柳凌烟彻底标记了，现在更加是有了孩子，徐家家主夫人的位置，这是没跑的。

林昕忆和徐时九其实都没法子想象到柳凌烟在公司的时候，在处理公务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怎么样去处理的。

毕竟在家里的时候，徐曼玥一点脾气没有，更是在徐时九的一针见血和一次次的调侃中败阵下去，她们都没有办法想象在公司的时候，徐曼玥是怎么管理公司的。

徐时九之前一步都不敢踏出徐家，不是没有想要探究的欲望，而是不敢出去，不敢离开这个自己唯一熟悉的家，但是现在变了，现在不一样了。

在徐曼玥提出来带她们去公司看看的时候，林昕忆和徐时九一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三个人收拾了一下，便坐上了前往公司的车。

“烟烟也在公司，她的东西已经有人送到家里边了，也安置好了，所以我想……”徐曼玥顿了顿，看向徐时九，注意着她的神情变化，“我想待会就接烟烟一起回去，这样子可以吗？”

徐时九主动提出来，可是徐曼玥却没有办法安心，怕徐时九会觉得不安。

“一起回去。”徐时九说得笃定。

“对了姐姐，柳姐姐现在还有很多工作吗？”林昕忆关切地问道。

柳凌烟是现在当红的女星，肯定通告什么的都是不会少的，之前和徐曼玥就每个月没有一两天能够见上面的，都是在手机上联络，现在柳凌烟怀孕了，肯定是不能像以前那样有那么多的通告，等着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