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刹不净(57)
“让她乖一点。”
“啊?”崖望君惊讶,“她如此无法无天,揭了佛祖的袈裟,还在主儿面前用媚术哎,你却只让她乖一点?”
“嗯,去吧。”月未央又提起了笔,“因为我改了她一人的命轨,周围有牵扯的所有人判命诗都要重题,我已焦头烂额,无力顾及其他,与她见面只会让我分心,还是你代为处置吧。”
“明白了。”崖望君一个腾身出了门,勾着净涂的脖子就往寺里赶。
“崖望君?怎么是你,月姑娘不去吗?”
“她日理万机,没那么多时间,倒是你们,连个姑娘家都应付不了。”
净涂欲哭无泪:“怪贫僧见识浅薄,没有见过那样的姑娘家。”
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过堂,崖望君有心蹭口饭吃,可却不知从何处飘来烧鸡的香味,顿觉眼前的斋饭不香了。
“崖望君,你怎么来了?央央呢?”姬罗预满心欢喜地过来,手上举着个烧鸡,喷香油亮。
“她呀,有事缠身来不了,特地让我过来看望看望你。”
方才还兴高采烈的小脸顿时耷拉下来了:“她不来了呀,那你也不用来了。”说着就往里进。
却被净涂拦住:“施主,斋堂不能见荤腥,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你进去了。”
崖望君拉住她:“别恼呢,不让进咱就上别地儿吃去,也省心。”
姬罗预撅着小嘴和他一道进来了正殿,佛祖高高在上低眉俯视着他们二人。
“姬姑娘,换个地儿不是非要来这儿,菩提苑风景那么好,为什么非要来惹佛祖呢。”
姬罗预也不听说,径直坐在蒲团上:“这儿宽敞,他们不让我去斋堂,那我就在这里吃,又能奈何得了我?”
“嚣张啊。”怎么这言不由衷的感叹里竟还有一丝丝的羡慕呢,崖望君上下打量着她,“也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嘛,衣服穿的挺齐整,袈裟也还到佛祖身上了,很乖嘛。”
“我换过的,还以为她要来。”
“谁,央央?你为了她才换了衣服?哈哈哈哈……”
“有什么可笑的,她最讨厌我风流任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知道,可保不准她表面讨厌,实则喜欢呢!”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瞎说的。来,给我条腿儿。”说罢就从姬罗预手里的烧鸡上撕了块肉,“嘿,味道真不错哎。”崖望君也是只偷腥的猫儿,让他来规劝姬罗预简直天方夜谭,俩人不同流合污都不错了。
“说正经的,你这两天安分些,央央分身乏术,她得空会来见你的。”
“那不行,见不到她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安分。”
“这样吧。”崖望君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马上就要重阳了,这几日你如果安分守己地在寺庙里待着,不惹是生非的话,那天我给你带两壶江离秋,茱萸也不少你的,山泉处就有蟹子可以捉,虽然没有亲眷在身边,也定让你妥妥过个重阳怎样?”
姬罗预伸出拇指和食指,打了个勾:“不行,八壶。”
“你抢劫呢!央央什么样子你清楚,本来就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带的,你还得寸进尺。”
姬罗预无所谓道:“慌什么,即使你真带了八壶酒上来,我也不敢保证能安分守己……重阳又如何,花无人同戴,酒无人同饮,蟹无人同吃,鹞无人同折,又有什么意思?”
“好好好,我答应你,那天无论如何让央央过来好吧?”
“不仅如此,还得让她亲手喂我吃喝,先前她打翻了我辛辛苦苦为她熬的汤药,这仇我可一直记得呢,别以为她救了我的性命,前尘往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不行!”
“你还真是不怕死,让她看着你吃肉喝酒都难为,竟还要她亲手喂你,反正话我肯定会给你带到,至于她到时候答不答应,你到时候会不会没命,这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姬罗预这才心满意足。
可不知谁为她扛下了所有。
贪狼星君在妄尘台不眠不休已经七天了,廉贞星君过来的时候见他瞌睡打盹,尽是萎靡阑珊之态:“你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还是回去天枢宫休息吧。”
贪狼有气无力:“雪岁阑险些命陨绊仙沟,月未央偷了地脉紫芝给她,这千年来我当她有什么长进呢,却还是那般为达目的,不计后果!我已经派时方旭前去交涉了,可依旧心怀不安。”
廉贞星君并不认同:“其实你当初把御柳卿和雪岁阑安排在月未央的笔下就该知道会有今天,依我看来,月未央已经比千年前稳妥多了,她假借天灾人祸要了雪岁阑的性命,又用地脉紫芝稳住了她的心脉,死而复生之后当不可同日而语,天机□□今生今世的姻缘自当作废!她很聪明,巧妙地躲开了宿命的安排,因此不会遭遇天劫,也不会连累月净的修行,至于偷灵药一事……她不可能不知道后果,不过打算一力承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