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番外(397)
“为什么这么说?”宣城不解。
“他这信中有两处破绽,一则,这信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他一个字,既没有提到自己, 他又从何得知我逃宫如此清楚的过程?二则,送我到师傅那的人,不是舒原宿,而是他。”
宣城似懂非懂,舒殿合又问道:“若是你不知我的身世,看到他的信,你会相信他的话吗?”
宣城琢磨之后,点点头。
“所以,这信中所述舒原宿率文臣入宫救皇子,极有可能是冯焕森自己做过的事。”
信中所说的太傅,就应该是舒原宿、冯焕森,以及李格非共同的座师曾逸。
她在见过李格非后曾查过曾逸,知他是启朝文臣之首,门生旧吏遍布天下,因不愿屈从于吕蒙,在启朝国破家亡后撞柱而死。
这人就应该是当初冯焕森带他祭拜的两座坟,其中的一座所葬之人。
冯焕森写这信的目的,极有可能是要将自己摘了出来,然后引宣城杀自己,可宣城却没有启封这封信..
这有些不似冯焕森平常的老谋深算,或许宣城对自己的情根深种,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冯焕森所盘算的具体事情,舒殿合也想不通。他始终像一道谜,横亘在舒殿合的面前,辨不清忠奸好坏。
“他这么做的目的,我也不明白。”舒殿合摇了摇头道。
无论是他过去对自己的恩情,还是看在冯正和冯夕婉面上,她都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宣城嗅到点什么,但舒殿合都这样说了,她也不便再深究,给舒殿合整理好交错的衣领道:“我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运气差了一点,什么倒霉事都能招呼到身上来。”
舒殿合也颇为无奈,叹道:“可能是上天偏爱我吧。”
说到底,她这些事都是因自己而起,宣城怀着小心思试探道:“你若是那时没有和我下山,可能就不会这么多事了,你后悔过吗?”
舒殿合不回答她的话,反而与宣城对视着,目光缱绻问道:“利用过公主的我,还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吗?”
“有……”宣城瞬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假思索的握着她的手。
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唯独你一人最有资格与我同在。
昏暗的卧室内,仅点燃了豆火一盏,暖香盈帐,珠帘摇晃。
床榻细微的响动停了下来,一只纤手挑开鹅帐,宣城自内探身而出。
她肩头披散着柔软的细发,身上仅着着一件纯白的亵衣,衣结随意一绑,衣领松松垮垮,春光在内若隐若现。
她下了床,走到桌边,为自己倾倒了一杯凉茶,自斟自饮。
这时,从床榻鹅帐内伸出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朝宣城勾了勾手指,不用对方开口,宣城也知道她想要什么。
将杯子的余茶一饮而尽,她又倒满了一杯茶,将它们含入口中,然后回到了鹅帐内。
唇齿相依,带着宣城体温的液体进入了另一个人的口中。
茶尽,两人却齐齐舍不得松开对方,灼热的气息在双唇之间流转,心中未述之于口的情谊都一一化为舌尖上的缠绵。
直到察觉到对方的身体温度又在渐渐升高,宣城才徐徐把她推开,曲着手指挑起对方的下巴,轻佻的问道:“怎么,还没有要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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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里的人仅哽了一下,便手臂用劲将宣城揽进了床榻里,沙哑道:“这回轮我了。”
大暑过后,公主府院角的牵牛花成片成片的开了,绿叶包绕着花萼,蓝、绯红、桃红、紫的花瓣像一把把小伞开满篱笆和葡萄架,上头还挂着清晨的露水。
舒殿合在花园里闲逛,顺便晒晒太阳,她往西走,身后的下人们跟着往西,她向东走,那群下人们便也跟着向东走,无论她做什么,她们其中一定有人第一时间冒出头来代她做,好像生怕她一眨眼就会出事。
舒殿合转身想说她们,但又想到她们都是受宣城指派来的,说多了也无用,只好作罢的叹了一口气。
索然无味的回到水亭中,那人早就备好了一杯热茶等她,舒殿合忍不住抱怨道:“你这不让我往东,也不让我往西,是把我养成面宠吗?”
导致舒殿合失去自由的罪魁祸首,努努嘴一撇,不以为然道:“面宠一般都是男的,请注意你自己的性别。”
“好的……”舒殿合有被她的歪理给噎到,端起茶来,略一沉思,便辩驳道:“可是公主也是女的,臣不是面宠是什么?”
这回轮到宣城无话可说了。
又一日早晨,宣城为舒殿合更衣,给她系上腰带之后,搂上舒殿合的腰,忽然有一种双脚落地的安全感,慨叹道:“你身体终于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