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心愿了结才能重新回到寺庙放入寺庙的炉火中烧成灰烬还愿，否则我必有凶煞。”桃不换解释。

姜有汜却接着问：“哪间寺庙？”

桃不换回：“京畿的护国寺。”

长宁郡主见他们二人聊得兴起，此时忽然出口打断：“京畿护国寺木符向来难求，谢姑娘流落在外多年，没想到身上还带着这护身符。

现在意外丢了，是要趁早找回。不如细细描述那块木牌的样子，让何姑娘帮忙绘画，我回去命人张榜公告悬赏，也算是大家各自尽一份力。”

何依被忽然点到名，顿了一下笑着回：“我自然要帮忙。”

桃不换起身行礼感谢。

谢一程听了这木牌的来历放下了刚刚提起来的心：“姜大人和京畿护国寺的主持熟悉，他常常去护国寺的塔顶看书，可以让他抽空去请教方丈如何解决还愿的问题。”

“姜大人常去护国寺？”桃不换望向姜有汜。

“偶尔抽空会去。”姜有汜规规矩矩答。

“怎是偶尔抽空才去？你几乎每日都会去，不管是否当值，也不管是风吹还是日晒，你就是喜欢去护国高塔里，寻觅别人看不到的经书去看。”

谢一程拆穿姜有汜，“姜大人看书还有个癖好，老是喜欢靠着护国寺高塔的塔边栏杆上看，我猜测因为那儿总能听见悦耳的风铃声也能看尽京畿景色吧。”

桃不换默默听着，低头抿了口茶水。杯中倒映的唇角悄悄翘起，倏忽即逝。

眼见时辰不早，谢一程心中着急找到机会要和谢韵私下聊，但今日客人多，他只能暂时忍耐。

好不容易熬到大家要告辞离开的时间，却迟迟不见长宁郡主和何依说要走。

谢一程原本不清楚状况，后来仔细一下想才想通：长宁郡主和相府千金都对姜有汜有意，说先要走的人就少了和姜有汜独处的机会，所以这两个人谁也不肯先走。

无奈之下，谢一程暗示姜有汜：“姜大人，您不是说还有公务需要回去处理？”

姜有汜领会他的用意，起身道：“郡主，何小姐、谢小姐，我和谢公子需要先告辞回去处理公务。”

谢一程没想到姜有汜会带上他，有些奇怪之余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姜有汜出门。

“不是让你找机会支开长宁郡主和何千金吗？为什么把我也带出来？”谢一程闷闷不乐，表示愤慨。

姜有汜优哉游哉道：“虽然你是谢韵的长辈，但留你一个男子在谢家别院和谢韵独处，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而且邺王或许也会找你麻烦。”

“大人，你少拿这种理由搪塞我……”谢一程瞅着后头跟着的两辆马车，后知后觉说，“你想让我跟着，好让这两只想要靠近你的蝴蝶接近不了你，我是你的挡箭牌。”

姜有汜转移话题：“今日你先回去，明日准时到大理寺点卯，至于要劝说谢韵小姐的事情，恐怕需要另寻良机。”

“我知道了，谢谢大人。”

谢一程先送了姜有汜回去，再绕回到自己家门口，看着大门上悬挂着的「谢府」二字，他眉心紧锁，心中纠结万分，久久不能平息。

是也，乌云蔽月。

姜有汜从后门进了护国寺，开门的小沙弥见是她，揉了揉眼睛就放她进来了。

“施主睡不着又来看书了？”小沙弥问。

“嗯，恐怕要打搅一宿，小师傅去睡，规矩照旧，我走的时候会锁好门。”

小沙弥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的禅房接着睡。

姜有汜到了寺塔前，仰头望着塔尖，只有几只小鸟飞过，还有树叶沙沙，檐角风铃随风而动，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慢慢上到塔上，刚一推门，就有一双手伸了出来从背后蒙上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轻快的声音问。

姜有汜眼眶酸涩，嘴上笑着道：“你是越州盐务史的遗孀？”

再次见到桃不换的时候她扮作了张年间的夫人。

“不对，再猜。”

姜有汜又答：“你是江洲的一个小仵作。”

在江州割耳案中她充当了仵作的角色。

“还是不对，再给你一次机会。”

“难道是阿冲？”姜有汜不禁微笑了起来。

鄂州大凉山，桃不换扮作阿冲，让女匪头子说出了真相。

姜有汜继续说：“你不是阿冲，阿冲的手掌不会这么柔软，你是谢韵——”

姜有汜抬手按住她的手背，牵着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转过身盯着她，微笑着一字字说：“我不猜了，你是桃不换，镇北大将军之女，买骨楼的首席刺客，如今是这世上我最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