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惩罚花心前任的最佳方式(160)
很大吗?胡籁看一眼手机——六六六六,好吧,手一抖多打了一个六,多了一位数,确实不算小。不过给出去了,她也没打算收回来,“新年庆祝你获得新生,值得一个大包。”
“太大了,你喝醉了发多了是吧?”小姑娘不承认也没用,她的表情沈证影看得清清楚楚,一点微表情也没放过。
胡籁嘿嘿笑,“你收你收。”
“不要。”那么巨大数额的红包要自己收下亏她想得出来。
在沈证影的概念里,过年应该长辈给小辈,按照年纪来说也该是她给胡籁才对。不过六千六百六十六就算了。她一个寒酸高校教师不跟白富美拼红包,拼不过。出去讲课一直听说做性保健用品赚头多,看胡籁家确实这样。
她不要胡籁也不勉强,转头给她六六六,她又嫌多,最后收了六十六块六的红包。可等到她发红包给胡籁,胡籁一概不收,还振振有词,她缺人发红包嘛。
沈证影自问难道缺人发红包?
别说,挺缺。工作之后只有她给别人的份,父母儿子侄子亲戚小孩,没有别人给她的。
早晓得就该收她的六六六。
“是不是后悔没收六六六?”胡籁笑她。
沈证影噘嘴轻哼,“我差这六百六十六?”
“那倒是,沈老师出去随便讲个课或者在教育机构挂个名就能进账。和你儿子的年夜饭吃得怎么样?”
要不要红包的事扯了近半小时,胡籁咋舌。难怪都说恋爱的人时间不是时间,废话不是废话。可能愿意和一个人说滔滔不绝说废话,说到天明还想继续就算是一种爱。别人咋样不晓得,胡籁一向最讨厌别人讲没营养的废话,如今终于轮到她自己,间中滋味杂陈。
“挺好,很自在。明明说希望以后就我们俩吃年夜饭,别再去外婆外公家了。”原话要难听点。江语明说每年都要给俩老的红包,人家花钱买个宁静,他妈花钱买个挨骂入场券。往后礼到人不到就算了,何苦。
哪怕沈证影心底也有个声音小小声在说何苦,但场面上她必须特别严肃地跟江语明讲:“那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两代人观念不同很正常,可是身为子女总该有孝顺的心。”
说到最后,明显色厉内荏,底气不足。
江语明很配合地应了:“好的,妈,我一定孝顺你。你放心。”
跟儿子不好说的话,跟女朋友,唔,跟尚未和好的女朋友没什么不能讲的。
想到女朋友三个字,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涌上心头。有一些新奇,有一些激动,有一些憧憬,还有一些心酸,像是打开了她和胡籁将来的新世界大门。别人如何沈证影不知道,以她这个年纪来说,想到丈夫、妻子、配偶全然不会有想到女朋友的那种微妙。
女朋友,不是女的朋友,也不是女性朋友。
女朋友意味着谈恋爱。
恋爱?她!
她熟悉婚姻,却不熟悉恋爱。仔细想来,当年接受江博的追求答应与他一起,更多的是在一起。
一起做功课,一起写论文,有时一起吃饭,同在一所学校、一个专业、一个班级,进教室上课就算是约会了。至于花前月下,记忆里几乎没有。她不喜出门逛街,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那时候大学生的活动很少零花钱极为有限,偶尔和江博一起在学校里看电影是最大的娱乐。
两人交流不讨厌,在一块很平静,在那时的她看来已经算是谈恋爱的最佳状态。
小说里那些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成天黏在一块,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全都是人类对于爱情的美好想象。
想象,即是希望,而非现实存在。
江博有时觉得她和其他人的女朋友比起来太过温和冷淡,可是她的温和与冷淡和理解通融、不管头管脚紧密结合。江博没法一边要求她放任自己自由,一边希望她表现出很在意很紧张自己。最后只能归结于她不善表达情感,知性又通情达理。
其实长久以来,沈证影对于恋爱的理解就是这样:你做你事,我做我事,有空时在一起就好,不干涉彼此。会想到,但不至于想念。现代通讯发达,想到只需要一个电话、一条消息即可解决。要死要活凑一起干嘛,耽误正事。
可是胡籁颠覆了一切。
与她一起像是坐云霄飞车,心情时刻跌宕起伏,如坠云端,如沉深海,时而忐忑,时而期盼。
以往看过的小说统统变成了现实。
要命,真的要命。
“沈证影?”胡籁在自己家里轻轻唤她。
视频聊天还会怔怔出神,难道是想到了糟心了父母?
胡籁家里和睦,哪怕从小计划离家出走,也只是计划,她没法想象因为矛盾不和家里人过除夕是什么心情。讨教了身边同事与雷莛雨,大家纷纷表示多少会不习惯。本来一桌七个人,现在只有两个人,怎么都会觉得冷清,就跟第一年禁止在城区燃放烟花爆竹一样。安静太平是一回事,但心里总觉得少了点啥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