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为尊[穿书]+番外(163)
柳离方才用尽全力也解不开的绳带,此时不知怎的,又重回了她的手中。
从始至终,宁子笙都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
“最后巫人于汴州落网,得以魂魄归体?”
分毫不差。
柳离眼中大震:“你……”
难道安阳和郎恬出卖了她?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木偶身上的数根线被操偶人灵活地在手中握着,木偶无法拥有自己的意志,只能被动地接受一切。
此刻她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只要牵着那根细细的线,就能带她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宁子笙的唇就在她耳边开开合合,再近一分则触到,再远一分又不具威胁,只是不上不下地停在了那个微妙的位置。
“汴州不乏眼线。”
她的语调微微上扬,但并没有在质问什么,只是如陈述事实般平静。
布带蒙上了柳离的眼。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蒙不蒙眼本没什么区别,更重要的是,又成了另一种工具。
束得面前人微微后仰。
宁子笙还记得,太后死的那一日,她的人从巫人那里搜出了许多古古怪怪的东西。如乌烟瘴气的鬼画符,如色泽黑暗的“长生不老药”,如能延年益寿的“仙丹”。
还有数个养着毒虫的坛子。
宁子露这个人没有心,和太后早就貌合神离,她死了,她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甚至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那些玩意儿的全貌:“我记得这个。”
她指着其中一个。
“她让我把淳宁的头发放进去,但我没照做。”宁子露说,“谁能想到这巫人真有两把刷子,凭空都能把人咒没,真是造化弄人呐。”
没人敢在她面前用这种口吻提到淳宁,可宁子露所说的事情让她无暇追究此种不敬。
疑窦就此丛生。
不止汴州,巫人逃窜数地,但皆一一落网。宁子笙曾亲自审过一两个,重刑之下,真言流露。
——若是没有身体发肤为媒介,不论什么咒术,都是废的。
宁子露甚至妥善地将当年的那一撮头发留存了下来,足以证明柳离根本不是因巫术而亡。
“……所以,你的‘魂魄’又是怎么被诅咒得‘游荡世间’的?”
一绳一带,只须稍稍一引,她便被牢牢束缚,听着背后宁子笙的声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离想转过头,这个动作却被强势制止了。
“我……”她费力地吞咽了口口水,“我可以解释。”
大不了就把系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她不想再被小九这样冷冰冰地对待。
“嗯。”
有小虫子落在了背上,反复舐着肩头,咬着脖颈,不紧不慢地将她当做栖息地。痒得柳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想把它们快些赶走。
“解释。”她说。
可实际的行动却根本没给她解释的余地。
“解释昨晚,你的‘魂魄’偷偷溜到这里来,和我……”
后面的话细不可闻。
柳离已经被冻得几乎要没有知觉了。不,倒是也不能这么说,她在哪里,她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那不是梦吗?”她不敢置信。
梦中的花园里,赤裸而坦诚地勾了手指,想着反正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所以毫不在乎。
于是就把一切都给了她。
一声轻笑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脸颊正柔柔地蹭着她的耳畔,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梦?”
其实初时宁子笙也以为是梦,毕竟人又如何能摸到看不见的东西?她只当自己是魇着了。
可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好多好多个夜里,这里都只有宁子笙一个人,即便四周是温暖的,却还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一样,想要熟悉的拥抱。明明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不想去数究竟过了多少天,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痛苦。
可偏偏她又被赐予了新的希望。
就在同一张床上,宛若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开来,实体触碰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体。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和她的肉体凡胎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她看不见全貌,可她感受得到。
是熟悉的触感,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人。
就是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一个。
“那什么对你来说是真的?”
她的手莫名松了几分,给了柳离些许空隙。布带滑落,微微侧眸,便发现宁子笙眼睛红了,满是令人看不透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