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晶体放映结束，大概也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混账事，很怂地瑟瑟发抖。

它听不到，在面前两人的精神空间里，主系统刚刚发布了任务完成的通知，这意味着纪游身世的相关信息已经探索完毕。

这就是全部。

前因后果串成一条线，纪游挑眉：“这么说，这东西是记得我的，难怪会这么怕。”还没对上就已经想着怎么装死了。

晶体：“……”

不敢反驳。

尚未降生就吞了半座巢穴的纪游，的确是这块圣物晶石百年来唯一的噩梦，要不是它能感觉到纪游这样的存在不可复刻、独一无二，它绝不可能继续配合高等绯兽的计划。

活着不好吗！

谁能想到这梦魇竟然还会回来！

越读在想该如何解决此事。

已经混进人类里的混血和绯兽之间没有联络，除非成功刺杀一位真实能力者，想找出那五百二十八个混血，真实能力者帮不上忙，单靠纪游也不现实。

“有办法在人群中分辨出混血吗？”越读问。

晶体很想回答没有，但纪游修长漂亮的小腿似乎隐隐有要抬起的趋势，于是它飞快地放出一段场景。

画面中，古伦将爪子搭在晶体切面上，用绯兽语言说：“我族圣物记得每一个族人，会回应任何族裔的期许，只要感应到我族血脉的接近，它必然会散发热意。”

简单来说，附近有绯兽族裔晶体就发热，标准的绯兽血脉探测仪。

纪游若有所思：“总不能抬着这东西一个据点一个据点地跑，我说，必须是完整的你才能当探测器吗？”

晶体疯狂颤动，意图表达出肯定的意思。

可纪游阴森森地笑了笑：“想清楚了再回。要么碎着生，要么完整着死，自己选。”

片刻后，晶体艰难地选择了碎着生。

纪游点了点头，侧过脸对姐姐微笑道：“用光剑吧，姐姐不用费心切得太均匀，够用就行。”

光剑早就在越读右手之中，她按下剑柄上的按钮，激活了浅蓝色光刃。

晶体好想放声大哭。

用光剑切割晶体很容易，好像用小刀切黄油一般顺利，没过多久，巨大的圆锥状红色晶体就已经不在原地了。

数百块方方正正的小晶体散落在地，每个棱角都写着生无可恋。

晶体是绯兽灵魂意识的聚合，就算载体被切成方糖也死不了。

越读将这些小方块收回系统空间。

唯一的发光源消失了，尽管两人都能在黑暗中视物，纪游还是取出一盏纸灯点亮了，提在身前，纸灯和灯下流苏都随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摇动。

越读看着被暖色系灯光照亮的前路，不知怎么轻轻笑了一声。

纪游摸索着和她十指相扣：“姐姐想起什么了，笑得这么好听。”

越读说：“我从小生活的那个小世界有这么一个故事，讲的是一种居住在山洞的精灵，娇小玲珑，提着明亮的小灯，看到迷路的探险者就会飞来为他们领路。就像你现在的样子。”说到这里，她停了停。

纪游微微挺胸：“我可一点都不娇小玲珑。”

越读摇头：“我还没说完呢。这种精灵其实是肉食动物，它们不会领着探险者找到洞外，而是要把他们带回更深更黑暗的精灵巢穴，囤起来养肥了再吃掉。”

纪游眨了下眼睛：“还要带回家？不会是打算切开分着吃吧。”

“不会，精灵是很喜欢独占的种族，自己的猎物只能自己吃，少一根头发都不行。如果别的精灵偷咬一小口，那是得发起决斗的。”越读笑意加深。

“那是挺像我的。”纪游说，故意晃了晃灯，朦胧的光团跳跃在石壁上。“跟紧我，我就带姐姐走出去。”

“嗯……不打算带我回巢穴吗？”

“我的巢就在外面，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越读先绷不住笑出声来，打破了周围暗黑.童话似的奇怪氛围，纪游还在顽强地坚持人设：“姐姐笑什么，是不是迫不及待想和我回去？”

“对啊，想回去了，我们回家吧。”

越读说，悄悄扣紧了宿主的手。

精灵嘛，不一定都是小巧玲珑的。

她喜欢的就是这个大只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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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绯兽巢穴时正是清晨，在曦光照耀下，纸灯那点微暖的橘红色光亮几乎看不到了，但纪游在手上提了好一会儿才肯收回去。

越读在晶体的回忆画面里看到了很多，其中就包括高等绯兽的数量。

十九年前有五只，死了两个，而后来陆陆续续加加减减，现在留在那座巢穴、绑在制造混血计划里的，共有八只。

这个数量对她们来说并不难对付，但越读没有留下来清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