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同人)[武则天同人]武陵春(187)
“啪——”
她不耐烦地把离手边儿最近的一卷书掴在了地上。
秦晖吓得一个哆嗦,“扑通”跪在了地上。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触了霉头,心里暗骂自己什么姓氏不好提,偏偏提贺!
武皇后很不耐烦看秦晖咚咚磕头的蠢样子,更不耐烦地挥手让他起来说话。
秦晖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
“各宫最近可有什么新闻?”武皇后懒懒开口。
她现在不想去理会和“贺兰”、和“杨”,甚至和“李”字有关的任何人与事。
秦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见武皇后没有治罪,这才忙应承道:“宫中何时会少了新闻呢?”
武皇后睨他。
秦晖忙敛起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笑脸,恭顺道:“近日陛下都留宿在徐婕妤那里……”
说着,小心观察武皇后的脸色。
见武皇后容色平静,才又壮着胆子道:“……陛下说是前儿七夕徐婕妤做的小饰物很是精巧……”
武皇后闻言,也只淡淡地丢出一句:“随她去。”
秦晖很有些困惑,或者说,长久以来他在武皇后的身边侍奉,就有个绝大的困惑始终不得其解:昔年斗死了先皇后王氏和宠冠六宫的萧淑妃的武皇后,竟然对很得皇帝心的徐婕妤睁一眼闭一眼。这是什么缘故?
难道是因为,徐婕妤只是个婕妤,且不曾诞下皇子?
可照皇帝留宿的频率,只怕皇子也是不远了吧?
秦晖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因由,更想不出在武皇后这里邀功以期将来压下赵应一头的更好的机会。
如果,能在徐婕妤这里寻到机会……
“听闻徐婕妤近年常常关照掖庭。”秦晖边说边偷盯武皇后。
“是嘛。”武皇后依旧不咸不淡的。
就在秦晖以为武皇后已经全然不感兴趣的时候,武皇后却忽然飘出一句:“她关照谁?”
“犯官……上官仪之后。”秦晖答道。
以他对武皇后做派的了解,后宫中的事只要不是威胁她的地位的,她大多会选择静观其变。所以徐婕妤关照掖庭这件事,若非夸大其词,恐怕引不起武皇后的兴趣。
果然,武皇后听到上官仪的名字,倚坐的身体绷直了些:“上官仪之后?那个小丫头?”
秦晖暗喜:武皇后能说出那个上官家的小丫头的名字,便意味着她对掖庭中的事不可能不曾不关注过。如此才好!
“正是她!”秦晖忙回道。
“她?”武皇后眯着眼睛想了想,“今年有七岁了吧?”
接着又问:“徐婕妤关照她来着?”
“可不是嘛!那丫头刚出生不久,徐婕妤就派了自己的大宫女去,调了她的母亲郑氏专做自己的针工,还特特地吩咐了掖庭令,给她们母女单独的房间过活。”秦晖道。
就这个啊!
武皇后无所谓地一哂,绷紧的身体也松缓了几分。
要么说后宫中的事,哪里有她不知道的呢?
徐家与上官家有些故交,徐盈要关照落魄的上官氏后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当年,就是武皇后自己,还曾因为掖庭令石广厚苛责郑氏母女而杖责了他,又贬了他的职呢!
也是因为这件往事,掖庭中那些惯于捧高踩低的奴才,方不敢对那母女两个蠢蠢欲动了。
武皇后倒也没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如何好。
她从来都没打算做好事做好人什么的,她是一个务实的人,只为自己的目标而活。
她之所以惩治石广厚,震慑众人,不过是因为:她厌烦底下的人,打着她的幌子装神弄鬼罢了。
至于郑氏母女是否因之而得了庇护,她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秦晖怎么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赶紧添油加醋地又道:“徐婕妤这些年都同上官氏走得近,听说还常在陛下面前提起呢!”
武皇后闻言,双眸凝住:“你亲耳听到她在陛下那里提起了?”
秦晖一噎,登时不敢接话了。
武皇后轻哼一声,到底还是站起身来。
“去徐婕妤那儿。”她说道。
她可以不在乎徐盈怎么照顾上官氏的后人,但是徐盈若是敢在皇帝面前提及上官氏,那可就别怪她不顾及过往了!
秦晖见武皇后虽然不肯全信自己的话,但到底有了动摇,心中暗喜,张罗皇后仪仗张罗得更加殷勤了。
这么多年来,除了不得不见的场合,武皇后是不会踏足徐婕妤这里的。
她不愿看到徐盈那张脸,看到了就不免生出一种,好像欠了债的不适感——
这算什么?愧疚吗?
武皇后心里不快活地想。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欠债的感觉,始终萦绕着她,令她难以释怀。
徐盈的那张脸……她真是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