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式薇唇角微扬，转头看着自家师妹，半晌后慢悠悠地吐出二字：“加油。”

妍兮：……妈的师姐笑成这样嘚瑟起来简直犯规啊！

那个加油是几个意思？意思是她不可能捡到呗？嗨呀！气死了！

*

江语嫣还记得，后来她师弟的修炼速度放慢了，总是刻意卡在大圆满的境界停好长一段时间，要么是下山去做云霄阁的任务，要么仅仅是出去增长见闻，等到江语嫣吭哧吭哧也到了那个境界之后，他才会再上一个境界。

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注意到这个事情，还是后来才察觉到的，当时还心很大地拍了拍师弟的肩膀，认真地跟他商量：

“小岚啊~你别在意师姐姐的面子，我不要脸的，真的，你修炼就放飞自我就够了，能有多厉害有多厉害那种。”

当时的苏岚先是愣了一下，看向自家师姐含笑的双眼，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师姐，不是说好了你负责修炼争光，我负责给师父养老吗？”

虽然他们俩的师父目前已经是渡劫期的存在，整个云霄阁的资源随便她挑，甚至是大荒境内的能发现的好资源都提供给了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俩徒弟眼中，他们的师父父就是需要留徒弟养老的。

江语嫣假装皱着眉头思考了几分钟，尔后蓦然一拍手：“哎呀，那我们俩换吧，就以目前师门里的修行状况来说，尽管我觉得我可能会是最短命那个……诶，我们可以换换啊？”

偏偏苏岚却目不斜视地绕开她，继续往前方的云霄阁书库走，淡淡地回了她两个字：“不换。”

“为什么呀？”江语嫣满脸不解，扯着这个十六岁就步入金丹的天才师弟想要个理由，偏偏这因为修炼功法的缘故，气质也偏清冷的青年却不欲说出更多，下一刻就腾挪步法，再用了缩地成寸的小窍门，瞬间将自家师姐抛到了后面。

留下江语嫣满脸大写的懵站在原地。

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了过来，低声说了一句：“欠揍的小子，哼，我回去就闭关，不信超不过你。”

因为她想保护师弟，可是师弟也想保护她。

他并不想比江语嫣更早修炼成仙，这就是他唯一的理由。

*

站在黑暗里的，容貌比那个时候惑人十倍的女人轻笑出声，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温暖的笑意。

渐渐地，那眼眸深处出现一层难言的悲伤，她抬头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空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踩着的那恍若虚无的脚下黑暗。

在心底默默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师父，师弟，最后我什么都没有做到。

如果记忆仅止于此，她一定会觉得无法面对晏容，所幸，记忆被封锁的时候并没有打乱这个顺序。

这让她心底还有着火苗一样的希望，响起个声音说：

还是看完了再说吧。

*

江语嫣以为自己会看到自己和晏容相处时候的一些不愉快，又或者是后来因为晏容魔修的身份而跟她出现些龃龉。

——可是都没有。

她们俩就像是大荒境两个恰好遇上了的，志同道合的人。说志同道合这个词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晏容修炼的心法很特别，是神魂方面的修炼，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魔修，甚至魔修内部，也自有一套不输给正派的规矩。

后来江语嫣听师父说，晏容那支的魔修心法，是上古魔族留下来的修炼心法，在渡劫期以前比同时期的其他修士神魂都强大，修炼也很容易，但是渡劫期之后，十之八-九都陨落了。

苏式薇用那种平淡又莫名带了分慎重的口吻跟她说：“分裂神魂，这不是人族能做到的事情，语嫣，你要让那位小朋友多注意些。”

在那之后，江语嫣好多次在做云霄阁外派任务的时候，遇上晏容时，总忍不住用那种暗藏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晏容因为是魔修，出入上古大能的秘境时通常是和散修们共同行动，而名门正派为了大家的和平共处，也总是能让出部分资源给这些散修。

某次，走在一个上古战场遗址里，晏容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他们云霄阁的队伍里，下一秒钟就要被所有人集体对付——

“且慢！自己人！”江语嫣都被她吓了一跳，赶紧让周围的师弟妹或者师侄辈分的把手里的武器都收一收。

其余云霄阁弟子看着眼前那个明显生面孔，面面相觑半天……心想，在场的除了江师姐/师伯，谁跟她是自己人啊？

“你怎么做到的？”江语嫣先拉着她往前走，随手掐了个隔音结界的手势，好奇地转头看着晏容。

晏容斜睨了她一眼，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就算是修士，也不应该太过依赖神魂探识，五感的修炼也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