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座山(394)
后面呢!后面他的话呢!视频到此为止,视频只透露我的朋友苏翔爆料我就是什么凌霄,然后我是自由党的创始人,我们的宗旨就是要和天人对着干。
方则亦说:“视频已经传出去了,修真局发表声明说这段视频以偏概全不能说明事实,但似乎有人在引导舆论……”
“引导到什么方向,能说点儿什么。”
“现在众说纷纭,还没有准确定论,但是……感觉对你不利。苦厄,他们说的是真的么?”方则亦拍着我的肩膀,我推开他。
“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呼吸沉下去,他们揭破了我是凌霄的这件事……我抬头望天,天人不是在找我么,之前不应该不知道吧?这会是天人的手笔么?
“正好,现代符阵公司的新品发布会快来了,对媒体开放,全程直播,我不怕他们说。把消息放出去,我要说说我知道的事。”
要闹大是吗?天人们会怎么做呢?
方则亦瞪了我好几眼,最终叹了口气:“就算你是自由党老大,那么……你也该和他们商量一下。”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他们老大?我不做主,他们有自己的老大,我就是个挂名的,我想做什么做什么,谁也别想胁迫我。”
我没想到除了舆论,根本没什么东西在我新品发布会之前造成阻拦。
新品发布会是迅速赶工出来的现代符阵公司能源符和新符阵理论的系统封装,还有宣布和一家私人大型试炼场达成的战略合作,但来的人很多,都是想来提问我和自由党的事。
毕竟我忽然建立一个什么什么党还是挺敏感的,有人觉得我有什么政治诉求,有阴谋论说我忽然崭露头角就是和这个自由党有关,天人教说自由党都是叛逆背德的儿女,希望及时悔悟,回归天人的怀抱。
“媒体签到名单给我看。”我仔细一看,并没有看到那个修真新日报的名字。
首发新闻居然不跟进报道?不合常理。
“查到了,是一家不正规的八卦小报,登记一些不入流的绯闻野史,之前的名字叫《修真粉红报》,最近两年经营困难,停刊半年,复刊号就是你那期……半个月前被一个叫程兴一的人收购,改了名字。”
“程兴一是谁?”方则亦没有查到这个人的信息。
“程兴一,程兴二……看来他们……找到了出路。”
青竹派呆不下去,我以为他们只剩下我这一个选择,但我没想到,他们嗅觉敏锐,迅速投入到了我的对手那里。
唐宜怎么会知道自由党?如果她和天人保持联络……
我曾经告诉唐宜,说,世界上没有苦厄这个人。
我想,如果天人告诉她我的事,她是否会想起那时我对她发神经时,求助似的说出来的这句话呢?
为什么我知道是唐宜呢?
来自于直觉,当自由党这个秘密组织被曝光出来之后,我看见新闻中说,天人降下奇迹,赐下真正的历史书。新闻不断涌现出天人教的事,仿佛修真界不是天人教就是自由党似的……
唐宜,作为神的代言人,她得到了启示。
她公开说出了对她表示怀疑的人的全部秘密,那几位质疑她的大佬被她说出童年的隐痛或者幽暗的秘密,当场痛哭,全场为之震动——然后,天人教变得势头更盛。
她先出手了,让我和自由党变成一个阴谋,之后针对她的一切反对话题都只是邪恶势力的反扑罢了。她这次,直接在光明处,攻向黑暗,如果自由党不是过去几十年始终秘密行动而是公开作为某某社会组织行动的话……
我想到接下来记者可能的诘问,底气渐渐泄去,我不知道唐宜知道多少,但我能说的少之又少——说出来都像狡辩。
但是中止发布会已经来不及了……我冲动了。
麦子对这件事仿佛有了经验,她喃喃自语起来:“然后自由党的正面行动就会像守土派一样,不存在了。”
失败的公关案例。我坐在休息室摆弄着我要展示的新品。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充满忧虑。
我作为凌霄活着时,从未这样,在公众的视野中,用自己的言语来证明自己。
因为作为苦厄没有自己强大的力量,所以总是利用公众舆论来捍卫自己,如果舆论不在我这边,我就立即输了。
方则亦说:“大小姐来了。”
“别叫她大小姐了,烦死了!”我不由分说地将方则亦凶了一通,走出休息室,我从讲台角落瞥向与会所有观众,因为议题万众瞩目,记者们在后面用晶眼与补光灯堵了一列。
我看见唐宜孤身一人穿着流云道袍,梳着对她来说过分成熟的发型款款入席,她抬起手,平静地拢了拢头发,双手搭在膝头,目光变得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