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前未婚妻[穿书]+番外(48)
师父那一瞬间的神情是什么样的呢?应当是很复杂,复杂到当时的她看不懂。
那晚她终究没有得到答案。等到长大后她才从师叔师伯的口中得知,师父是从荒野里找到的她,这也就意味着,是她的父母不要她了。
他们不会宠她,也不会严厉待她,因为他们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有渴望她的降临。
修真者本就讲究断亲缘,得知这事的时候,她已经过了十几岁的年纪,没了孩子心性,幼时对父母的渴望早已淡了。在意识到自己被抛弃时,也只是怔愣片刻,便回到日复一日的对自己的锤炼中去。
崔小酒窥着她的神色,小声问:“那……我们要去看看吗?”
要去吗?
灵钧也说不上是渴望还是抵触,还是如白开水一般的寡淡。在答案抵在舌尖时,她惊异又茫然的发现,竟然很难吐露出来。
崔小酒见她久久不语,大着胆子替她做了决定:“那便去看看!在意也好不在意也好,就当做个了断。我以前错过什么事,就老会去想,越想越难放下,你想呀,这个秘境再开启便不知在以后何时了,总不能等以后想看了再后悔,是不是?”
灵钧想反驳,可目光触及女孩柔婉的唇角和浸润了水一般的诚挚眼眸,什么都说不出来。
幽蓝的光如同焰火,静谧的燃着。
她哑声说“好”。
防御符箓和法器在刚刚与妖兽潮的对决中已经用掉,崔小酒想了想,还是要保险一点,放出一只机关鸟。
她放开手,机关鸟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羽翼便尽数展开,小巧敏捷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飞进去,落在地上,小爪子微动,啪嗒跳两下。
没有反应。
崔小酒摸了摸下巴:“看来不会对死物造成伤害……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机关,可惜我们现在找不到活物实验了。”
她看向灵钧:“我们进去吗?”
灵钧说:“我进去。如若真是与血脉有关,你进入恐有危险。”
“可……”崔小酒张了张唇。
灵钧在她之前道:“在这里等我。”
“……好。”崔小酒吐出口气,没有坚持。
如果因为所谓“共患难”的理由,把自己、把灵钧置于不妙的境地,实在是不太明智。
灵钧走了进去,崔小酒看着她的背影,精神紧绷,手指抚上右腕的金色细链。如果有危险,她可以通过这个灵器把灵钧拉回来。
……
山洞中干净的几乎纤尘不染,灵钧迈步进去,不动声色的扫视四周。
空荡荡的,看不出什么人存在过的痕迹,唯有右侧有一片小小的花田,鲜花娇艳,长久的开着。
在这座冰雪砌成的秘境里,在这间小小的密室,居然还有这样的鲜亮的颜色。
蓝光见灵钧进来,雀跃的蹦了两下,像是等来了它长久企盼的人。
它颤动着,最后化作流光,投入灵钧眉心。
灵钧并未抗拒。
她想看看,这个在灵魂深处吸引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蓝光没入眉心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变暗了。约莫过了几息,视野蓦地亮起来,灵钧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她的对面。
这个女人长得眉目英气,瞳色漆黑如点寒星,只可惜气色不太好,面色苍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瞧上去就命不久矣。
灵钧对她想说什么有几分预感,果不其然,过了片刻,女人道:“我是你的母亲。”
忽然之间多了个娘,灵钧心情有些奇妙。
她今年已五百岁有余,这副年纪放在凡人的世界,已经足够一个家族繁衍六世了。
她没有回应,女人也没有等她回应,说到底这只是一段留影,而留影的两边差了五百多年。
“我未来的孩子?这样称呼似乎有点怪,略过吧。该怎么自我介绍一下呢?咳咳……”
女人装模作样的理了理鬓发,使她瞧上去比起最初冰雕雪砌一样的模样,多了几分亲近之意:“我名为灵潇,是这片大陆的‘监察者’,亦是圣山的最初创立者之一。”
灵钧原本只是以为会听一些往事,没想到和圣山还有关联,神情有些莫测起来。
还有,“监察者”是什么?
女人看了看洞口的方向,神情不见畏惧:“现在外面四处都是追兵,我躲入这个秘境,求得一丝喘息之机,以和未来的你对话。”
她手无意识的捂住腹部,灵钧这才注意到,女人的腹部微微隆起——这段留影,可能是在女人怀她的时候录的。
灵钧这才有了一种,女人是她血脉亲人的感觉。
女人眼中闪过浅浅的悲意:“你的父亲为了我,在之前的围剿中已经……可惜不能让你见一见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