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寅时，朝堂之上第一次这么热闹，除了满朝文武，还有很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比如点火和灭火，陈老与方老，白风与玄懿，最后将目光落在站在司马季以及他身边苏竹的脸上。

“众位可能没想过有一日还能再见到朕吧？”

这个“朕”字一出，满朝堂所有的官员立刻窃窃私语，像是一群群龙无首的小虫子，苏竹无语的看着台下那些小丑们，朝着下面站的方老招招手，方老领会意思，立刻抱着一个锦盒走上前来，“陛下，当年秦狯做的那些贪赃枉法之事被竺御史调查的清清楚楚，这里的书信都是秦狯与各级官员贿赂的证据，秦狯怀恨在心才从中挑拨，害死了竺御史全家！”

“秦狯和大皇子密谋陷害皇上和白家谋反，诱导先皇听信谗言，杀害白老将军，幽困白将军，致使军方涣散，无法抵抗游草人的进攻。”

“囚禁皇上，杀害兄弟，残杀重臣三十多名，此等怨气，怒冲于天，苍天明鉴，不杀了秦家不足以平民愤！”

“求皇上将秦家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看着跪下去的几人，司马季瞥了一眼苏竹，苏竹毫无动容，只是了无生气的看着台下，那些墙头草官员见此纷纷下跪倒戈，让秦狯一家人伏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竺老三啊，你怎么看呢？”司马季这一声竺老三说的众人又是头上一懵，竺老三是谁？为何那个叫苏竹的站着离司马季那么近，仿佛很是信任他那般。

“陛下，臣认为，秦家罪恶滔天，以死明志岂非过于简单？”

“哦？那依你之见，如何是好啊？”

“秦狯本是个恪尽职守的小官，因为俸禄极少而又被高官欺压，导致连为妻子看病的钱都没得出，妻子因病离世，家中三个孩子难以抚养，这才让他走上了趋炎附势的狗腿子道路，人生易变，不过是朝堂法则罢了。”

“你倒是敢说。”司马季看着苏竹，苏竹仍是不卑不亢的继续说道：“可是就算路再长，也不该踩着别人的尸体往前走！”

“我爹做错了什么，你秦家贪赃枉法，私相授受，害了我全家二十多口人，这么多年来一直追杀于我，秦狯，你这样的人，千刀万剐都难消我的心头之恨！”

“天道好轮回，苏竹，是我败给了你！”秦狯挺直了腰板看着苏竹，眼里毫无悔改之意，甚至有一丝的顿悟，以头触柱，血溅大殿，吓了众人一跳，慌乱拉住秦狯，墨神医却察觉回天乏术，摇着头叹气。

“我这辈子，为官所困，都是报应！报应啊！”

朝堂之上乱成一团，司马季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反而看着台下出着各种丑事，等到秦狯咽气，司马季这才下了命令。

“将秦家人全部关押大牢，听后处决，如有举报秦家罪状者，赏！不属实者，罚！”

黎明将近，曙光从大殿的门外照射进来，照亮了一层层的台阶，映在司马季的眼前，光明啊！多温暖。

苏竹却看着身边这位皇帝的一举一动，昔日的温良太子，如今眼里被十年的折磨充斥着利益，是啊，在皇位面前，谁能真正做到不动摇？

况且，苏竹看了一眼台下被扶着的南樛木，自己，真的是自由了么……

一觉醒来，徽州城翻天覆地，所有人都在感叹这世事变迁，唯有老百姓过得最真实，这皇位易主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如此多变，怕是有大的变故。

“相公……”南樛木已经两夜没有睡，精神难免疲惫，却见苏竹有些麻木的看着金柱上的血迹，以及秦家人被拖下去的眼神，无声的苦笑着。

“我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

“阿梓，一切都是他们该得的。”玄懿走到苏竹的身边，唤着苏竹好久没听见的名字，恍如失神那般看着身后的众人，“阿梓？玄懿，你好久没喊过我这个名字了。”

“阿梓？”南樛木嘴里咀嚼着这二字，苏竹既然是假名，那么作为竺家的三小姐，苏竹的真名，自己无从得知，反而这些人，都是苏竹的同盟军，而自己，却有些不同。

“十年了，我们终于报仇了！”

众人看着司马季慢慢从龙椅上走下来，迎着光明伸出双手，这样的阳光，十年没有接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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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尘埃

“陛下，”苏竹看着大殿内阳光满照，再看看南樛木有些支撑不下去的身子，率先打破沉默，惹得众人看着他，“尘埃暂且落定，草民先告退了。”

“阿梓，辛苦了。”

苏竹看了一眼司马季有些犹豫的眼神，这般眼神，像是要看破苏竹那般，苏竹微微鞠一躬，抱起南樛木便退下，身边的人也纷纷退下，留下司马季一人看着明亮的大殿内微笑。